华溪对门外发生了什么浑然不知。
  山芋是知道的，他只是懒得爬起来。
  等人走了，他微微撑起身子，扭头看了一眼，心道：算你老实。
  华溪摸了摸他的脸，道：“你为什么又变冷了？”
  山芋：“……”
  他暂时忽略了心头的那一阵不爽快，道：“你以后，离小白远一点。”
  华溪愣了愣，仰躺着看着他，道：“小白？小白怎么了？”
  小白很可爱啊。
  “还有江河海，你离他们都远点。”
  华溪嘟囔道：“问你为什么你又不说，只知道叫我离他们远点。”
  山芋想了想，道：“小白毕竟是妖，她这段时间心境不稳，若是突然失控，会很麻烦。”
  华溪诧异地道：“她为什么……会心境不稳？”
  那朵云不是一直没心没肺的吗？
  山芋也想不通……
  但他注意到小白做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当时，在魔道入口的时候，灵凤其实差点就咽气了。
  那个时候，山芋选择了袖手旁观。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那是天罚。
  云精理当也是如此，她虽然还身处妖道之中，但她离神已经只有一步之遥，而且十几万年的阅历，应该要知道那时候该怎么做。
  可是……
  就在云凤咽气的一瞬间，云精突然跑了。
  她在下面……顶了一下，造了一个须弥之境。
  须弥之境可以停顿时间，可能只有一瞬息。云精是现如今，天地之间，少有可以做到的人之一。但谁会那么做呢？一瞬息的时间停顿，云精活脱了一层皮。
  后来山芋回头去想，应该就是在那一瞬息，江神羽突然后悔了，然后以身祭，停止了天罚，灵凤才保住了命。
  灵凤当然知道那时候发生了什么，所以她现在对小白很亲热。
  可山芋心里有数，那真不是小白会做的事情……更不是一只妖会做的事。
  要知道，当初还在句芒山的时候，他也是喂过那头云精的。结果呢，那群神女死了，小白一点也不伤心，更没顾念他那一点恩义，照样守尸。
  小白变了。她不再是那个守尸等着吃掉他的云精，更不再是那个没心没肺的云精。
  这种改变……未必是好事。
  山芋觉得，她有点失控。
  江河海是什么心思，恐怕除了华溪，谁都看出来了。
  若是云精为了江河海，不惜大损修为与天斗，只为救他的母亲……
  从魔道入口回来，山芋一直防备着她。
  现在她表现得不太明显，但山芋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失控。
  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华溪解释这件事。
  “反正你离他们都远些。”他道。
  华溪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从他底下爬出来，整理了一下头发。
  山芋轻轻拉了拉她的裙摆：“华溪。”
  “嗯，我知道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你这么说肯定有你的道理啦。”她道。
  或许这对于她来说也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他笑了，心想，他就喜欢她这种……无关紧要。
  “起来啦，轮到我了。”华溪兴致勃勃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