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么一瞬，她发现他鬓角的华发，心尖一颤，“陛下，你劳心劳力为国为民，注意身体。”
  凡人终究抵挡不过岁月的洗礼磨砺，他老了。
  他盯着她看，“朕每次见到你，总觉得好熟悉，你告诉朕，朕和你以前是不是认识？你用这种眼神看朕，朕老了是不是？而你……依然像朕第一次看到你时一样，一点都没有变。”
  玄女心一滞，眸光闪了闪，凄凉感涌上心头，躲开他探究的目光，恭谨道，“陛下龙之天命，春秋正旺。微臣一介女子，虽不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得陛下看重，才得以教导公主，得于留在宫里，陛下不常见，才会生出错觉来，你哪里老了。”
  他转身望着池中，摇曳的莲，“朕的脑海里一直有一个模糊的影子，是一个女子的影子，朕一直想看清楚，却越是想看清楚，越是看不清楚，你说，那个女子是不是对朕很总要，不然她不会一次次的出现在朕的梦里……”
  她的心一跳，心绪中五味陈杂，把她的心湖彻底搅碎，“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知道陛下是真的认识那个女子，还是只是在梦里见到？”
  “朕也不知，朕越是想，越是乱……算了，不说了，朕好烦，你陪朕走走。”
  “诺。”
  雍华殿。两女子对面而坐。
  “先生，念儿一直在本宫面前不止一次说她这个先生是如何如何的好，如何如何的讨陛下开心，要不是你极力帮着本宫，本宫也许除了念儿，再无所出，这都是你的功劳，本宫不该对你有看法才对，可是，唉……”德妃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德妃娘娘贤良淑德，陛下看重是自然。”
  “你也别谦虚了，本宫知你没有那心思，是相信你的。十年来，你有的是机会，你却没有这么做，倒是一心为皇家的子嗣操心着，如今宫里有公主五个，皇子三个，你功不可没。念儿已十五庚，也到了定亲的年龄，女儿家总是要嫁人的，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也只是情趣而已，女子家该有的礼仪她却很差劲，本宫也得给她找个姑姑，好好教教她女儿家该做的事。”
  “娘娘说的是，明日微臣就向陛下请辞。”
  “先生，你误会本宫了，虽念儿你不用教导，但本宫的麟儿，康阳王已经十岁，很有自己的主见，他很喜欢先生，本宫希望你继续留在宫里，教导康阳王。”
  玄女为难道，“得康王从七岁起就和康阳王、安南王一起由陈先生教导，如此怕不妥。”
  “康阳王历来体弱多病，安南王虽只有六岁，却常常嘲笑康阳王这个哥哥。康阳王过得很不开心，本宫也心疼，希望你能单独教授他。你本就是念儿的先生，教康阳王那也说得过去，本宫相信没人敢说个不子，相信陛下也不会反对。”
  “那微臣尊了就是。”
  看着玄女离开后，德妃叹了口气，望着她的背影，心里涌起莫名的疑惑感，自她到宫里来，这个疑惑，就像一颗种子发芽到长成大树，也不知是什么树，她究竟为了什么！
  婢女玉玲递上茶道，“娘娘这步棋走得高。陛下因为泽然公主，垂怜娘娘，这么多年来，对娘娘恩宠有加，也因为先生，陛下越来越少画那没鼻子没眼睛没嘴巴的画了，娘娘的心疼病也已经快十年没犯了。如今让她留在宫里教授康阳王，势必因为先生，陛下对康阳王会另眼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