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潜刚要进顺天府，斜地里窜出一人拦住去路：“老十。”
  “九哥？”九哥看起来神色慌张。
  “老十，我知道现在不该来找你，但我真不知该去找谁。”老九怏怏道。
  “九哥，进去说话吧！”
  到了议事厅，萧潜关上房门，这才问：“九哥，那事儿真的是大哥做的？”
  “我敢对天发誓，绝对不是大哥，大哥没做过。”
  “可刑部不会单凭那人一面之词就下定论，肯定已经核实过，有真凭实据。”
  “我不知道什么真凭实据，我只知道不是大哥，大哥是被冤枉的，老十，你心细如发，断案如神，如今只有你能帮大哥，老十，算九哥求你了。”
  “九哥，不是我不想帮，案子在刑部，我不好插手，除非你能提供证据，证明不是大哥做的。”
  “证据……”老九焦躁的走来走去，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一大早我被父皇叫去问话，问我有没有参与谋划隔离所暴乱一事，我赌咒发誓说我没有，父皇就让我先走了，后来我才知道大哥被手下指认，这个手下是谁，我还不清楚……”
  忽然老九顿住脚步：“老十，我想起来了，隔离所发生暴乱后，大哥为防止三哥往他身上泼脏水，曾经仔细的摸排过手底下的人，看有没有谁近期突然失踪的，或者行为有异的，好像确实有一人在暴乱发生之前就摔断了腿，一直在养伤。老十，刑部抓住的莫不就是此人？”
  萧潜道：“他叫什么名字？”
  “我记得，他叫周广升。”
  “后续呢？你们就没再关注过他？”
  “大哥只是让人确认周广升的确摔断了腿，应该就没再过问了，谁能想到呢？三哥都被软禁了，还有人拿此事做文章陷害大哥。”
  说着老九眼中露出惊诧的神色，脱口而出：“老十，不会是你吧？”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便如同洪水倾泄，一发不可收拾。
  对啊，一般的偷盗案子不都是归顺天府管的吗？为何会到了刑部手中，有没有可能是老十故意为之，好撇清自己。而且当初隔离所暴乱，还是老十去平息的。
  再一想，皇姑姑的案子也是老十查的，之后三哥就倒霉了。
  老九看老十的眼神越发惊恐，觉得自己要完了。
  萧潜无语：“你浑说什么？”
  “不是你还有谁？”老九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在打飘。
  萧潜蹙眉，好嘛！本来九哥是找他帮忙的，现在变成要他自证清白了？
  “九哥，你别胡乱猜测……”
  “那个老十，你就当我啥也没说，这事儿我不管了，我再也不过问了，我先告辞。”老九逃也似的离去。
  萧潜怔愣当场，这……这叫什么事儿。
  “关胜，关胜。”
  “哎，大人，小的在。”
  “关胜，你找梁捕快探探口风，昨日刑部抢走的人是不是叫周广升。”
  “没问题，小的马上就去。”
  关胜前脚走，陆昭南摇着扇子施施然的走过来：“昨日你还说麻烦事儿还是不沾为好，怎么？现在又想自找麻烦了？”
  萧潜转身回房，陆昭南跟了进去，萧潜道：“赵王被下狱了，昨日那人指认赵王，说是赵王指使他干的。”
  陆昭南挑眉：“萧澜找你就为这事儿？当初你分析来分析去，不也认为赵王的嫌疑最大吗？”
  “不好说，我觉得事情比我想的复杂。”九哥那句话一直在他耳边回响……谁能想到呢？三哥都被软禁了，还有人拿此事做文章陷害大哥。
  或许一开始他就陷入了思维误区，因为大哥和三哥斗了多年，时而东风压倒西风，时而西风压倒东风，反正谁倒霉了，八成就是对方在下绊子。所以，当时是三哥主持防疫大局，他就理所当然地认为是大哥在给三哥找麻烦。
  而今看来，显然不是。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只黄雀，不是他，那还有谁呢？答案呼之欲出。如果不幸被他料中，那么那人下一个要对付的，会不会是他？萧潜心底一片冰寒。
  “我觉得吧，不管赵王是不是吃了冤枉，这事儿你最好都别插手，赵王倒了，对你而言，是利不是弊。”陆昭南道。
  少一个竞争对手不好吗？
  萧潜斜了他一眼：“连你都这么说，难怪九哥怀疑是我设局陷害大哥。”
  陆昭南：呃……
  “萧澜怀疑你？他到底有没有脑子？
  “我看你的脑子还不如九哥，陆昭南，山雨欲来啊……我若不查清此事，怕是下一个倒霉的就是我了。”
  “没……没这么严重吧？”陆昭南有些被萧潜凝重的神情吓到。
  关胜很快打听到消息来回话。
  “大人，刑部昨日抢走的毛贼确实叫周广升。”
  萧潜道：“你马上去查这周广升，隔离所暴乱之前，他摔断了腿，是谁确认他的腿断了，哪位大夫给看的，周广升养伤期间的去向，事无巨细，都必须查清楚。”
  “是。”关胜领命而去。
  “要不要我去刑部提案卷，提审周广升？”陆昭南问。
  萧潜道：“不用，刑部对咱们顺天府本来意见就很大，要是昨日咱们愿意接受这个烫手山芋，刑部或许还会感激咱们，现在尘埃落定，咱们要插手，刑部只会认为咱们在找茬。还是先暗查吧！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线索。”
  “陆昭南，我出去一趟，衙门的事务你盯着点。”
  “你去哪儿啊？”
  “找我的军师。”
  陆昭南扯了扯嘴角：……找晏晏就找晏晏，说什么找军师，分明嫌弃他这个军师没用呗！
  萧潜找到同源楼，结果林晏晏不在，反倒是从柳先生那得知林晏晏昨日被父皇召进宫去过。
  萧潜又找到分店，林晏晏也不在分店。
  萧潜只得上墨渊阁找人。
  这回总算没落空，林晏晏果真在墨渊阁。
  赵信领萧潜来到厨房，没进门就闻到浓郁的药味。
  “大小姐，齐王殿下来了。”赵信站在门口通禀。
  “让他进来吧。”里面传出林晏晏的声音。
  萧潜走进厨房一看，好家伙，厨房里堆满了药材，几个炉子上正煎着药，咕咚咕咚的冒着热气，封花在捣草药，锦心在研磨药材，林晏晏在搓药丸子……
  萧潜好奇地问：“你这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