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
  他骂了一句道：“电信什么破质量！”
  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声音。
  嘻嘻——
  田云手顿了一下，忽然觉得有点冷。
  是真的体表上的冷，不是身体发寒。
  “嘎吱——”
  津逮楼的门，开了一条小缝。
  这时候，就算是不信佛神如他，都觉得有点不对劲了，田云嘀咕道：“什么鬼，就跟鬼屋似的。”
  如果按照恐怖小说的发展，他可能就直接进门了，但问题在于，正常人的思维跟恐怖小说主角思维不太一样，他觉得门内没什么人气，又是古老的建筑，肯定没有人在里面，何必进去自己吓自己，所以他就直接回头，准备换个方向走。
  藏在树上暗中观察的生物，看见田云回头：“……”
  这人类，一点都不走寻常路。
  他又嘻嘻了一下，心说入了结界，你以为是想来就能来想走就能走的吗？
  然后，往回走的田云，真走着走着就害怕了，他道：“这条路，有这么长吗？”
  早知道就让小张跟着一起来了啧。
  两个人在一起，胆子总是比只有一个人大一些。
  好不容易走到小路的镜头，又是一间屋子，他打开手电筒一照，这回，手都僵住了。
  津逮楼。
  田云道：“卧槽，鬼打墙！”
  他被吓了一大跳，但同时又忍不住兴奋。
  田云道：“这剧组，竟然真的有问题啊！”
  很难说现在在他心中占据主要地位的，是剧组闹鬼事件，还是自己遭遇了鬼打墙，说不定出问题这种生死悠关的事。
  冷静下来后，田云心道，不管怎么样，还是先走出去吧，就算有问题，他也得出去之后再爆料啊，想到自己没有信号的手机，他脑子中转过一大堆有关金字塔、百慕大三角之类的玄学问题，一个相信唯物主义世界观的人就算是承认闹鬼，也是会找到科学解释方法的。
  他看了眼津逮楼，心说他又不傻，就算被鬼打墙困在原地，也不会走的！
  然后就又回头，但这一次，他没有走大路，相反，走的是没有路的草丛。
  田云道：“我就不相信了，草丛的镜头还是这破楼。”
  忽然，他的右边，传来了一闪一闪的手机灯光。
  田云第一反应是跑，第二反应是，刚才他没觉得那里有人啊。
  他回头看了一下，竟然发现灯光近在咫尺，而拿着手机的人，则让他的动作凝固了，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冻住了。
  那人道：“你好啊。”
  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他的嘴巴张得很大，嘴角上扬到了，肌肉无法到达的高度。
  他僵硬在原地，就看见那人伸手触他，两者皮肤相接触的时候，他意识到，对方身上的温度冷冰冰的，而且那“人”的手，已经探到了他的身体中。
  田云发出杀猪一样地惨叫：“啊——————”
  连滚带爬，跑了很远很远。
  身后，与他一样的“人”没有离开，他对身后一团黑雾道：“这个怎么样？”
  “嘻嘻嘻嘻嘻——”
  效果很好啊？
  那人道：“拍摄下来了？”
  “嘻嘻嘻嘻嘻——”
  那人道：“那就行。”
  有时候，被吓破胆就一瞬间的事情，特别是对不相信神鬼存在的人来说，当他们的固有认知被击碎时，反应往往来得比相信玄学的人还要激烈。
  逃跑的田云也不记得鬼打墙，或者津逮楼不能进了，一通狂奔，直接进了藏书阁。
  津逮楼：＝v＝
  终于进来了！
  然后藏在古老建筑立面的一众“妖魔”就这样那样，到最后，可怜的田云已经叫不出来了，一脸麻木地从屋子里出来，表情都是呆滞的。
  小张已经在门口等了他很久，忽然看见田云摇摇晃晃走出来，大惊失色道：“怎么了怎么了？”赶快上前扶他。
  田云：“……”
  他哆哆嗦素道：“这剧组，真的闹鬼啊！”
  ……
  后台，看见妖魔群演实况转播的王大王竟然可疑地沉默了一下。
  怎么说，他觉得田云有点惨？
  李长庚倒是淡定，他把对方吓得涕泗横流的片段截图出来，同一些恐怖电影中的演员表情进行对比，然后再跟他之前让手下演员模拟的一些表情进行对比，点点头道：“嗯，果然应该找真人来试验一下。”
  他道：“你看，这个逼真多了。”
  王大王终于找回自己的语言能力了，他道：“那些妖魔群演，是怎么回事？”
  特别是能够变成田云样子的那个，虽然种花国的一些鬼能够使出这种手段，但那也要借助镜子等媒介啊，凭空就变成对方的模样，这太神奇了吧？
  李长庚道：“那个啊，他不是本土的妖怪啊。”他解释道，“本土的妖怪好像没有这种能力，那个鬼，是殷受带来的外来货。”
  好像是霓虹国的鬼。
  为了解释得更加清楚，他用传音符对一众妖魔群演道：“各位，在后台集中一下。”
  “好的大人！”
  “嘻嘻嘻嘻～”
  “哦。”
  “这就来。”
  也就几分钟之后，各色妖魔鬼怪把房间都塞满了。
  李长庚解释道：“游戏中，妖魔群体的设定实在是太庞大了，所以，我们决定请一些对此十分有心得的鬼怪群演，还有在殷受手上还债的外国鬼怪。”他又道，“当然，还有一些是研究过后，用瘴气凝结成的新型产品，比如这个。”
  他一拽，把“嘻嘻嘻嘻”拽了出来。
  李长庚道：“他是没有语言能力的，但是能嘻嘻嘻嘻嘻，而且还有记录功能，传声筒功能，放出黑气瘴气不在话下。”他道，“按照人类的解释，其功能跟扫地机器人差不多，甚至还有点基础的灵智。”
  王大王道：“是、是吗？”
  李长庚道：“还有这个。”他指了一下还保持田云模样的鬼怪，对方谦逊地笑了一下。
  他道：“这是霓虹国的鬼，但因为在港岛呆的时间挺久，所以中文跟粤语说的都不错，他其实是没有攻击力的，而且变形时间也有限制。”
  “作为这部戏的妖魔群演来说，很有用处。”
  霓虹鬼鞠了一个90度的躬道：“感谢您的谬赞。”
  王大王说不出话来了，他想，野猴子不火天理难容啊，都找了这么多的鬼怪群演出来，这背后的阵容，实在是可怕极了。
  忽然，后台又传来了警报，显然，之前李长庚布下来的结界又被触动了。
  他看了一下另一只“嘻嘻嘻嘻”传来的画面道：“第二组真人实验折来了。”
  王大王囧道：“竟然不止一组？”
  李长庚淡定道：“广泛撒网，重点捞鱼。”
  他笑了一下，但说实话吧，现在李长庚的笑容，在王大王眼中已经跟小恶魔差不多了，谁叫他顶着面瘫脸，干出了这么丧心病狂的事。
  李长庚道：“要让表情具有普适性，需要收集很多样本才行啊。”
  说着他就对那些妖魔群众演员道：“各就各位吧。”
  然后妖魔群众演员，嗖的一下，都散开了。
  王大王心说，如果他们搞个鬼屋的话，肯定能打破东京恐怖医院的记录，成就世界上最恐怖鬼屋的伟业！
  江虹飞知道李长庚他们的“恐怖表情征集计划”，事实上，他还是这个计划的批准者之一。
  我们的小江总虽然平日里沉稳得不像样，其实也就二十来岁，还是一个过分年轻的青年人。
  相较于波澜不惊的老头子，他身上有年轻人的朝气，所以，对那些总是信口开河，没有实锤也要强行黑的狗仔，感官很糟糕。
  所以，当黄子铭一头雾水跟他报告，说网上多了大量“野猴子剧组闹鬼”的文章时，他很淡定地回答道：“那些人信口开河，我们怎么可能闹鬼。”
  他道：“野猴子剧组，我们公司也是野猴子剧组之一啊，怎么可能闹鬼。”
  黄子铭卡了一下道：“他们说的是甘家大院。”
  江虹飞哦了一声道：“没关系啊，我们甘家大院的戏份已经拍完了，今天就撤出来了。”
  黄子铭道：“是吗？”
  江虹飞道：“是啊，所以不用担心，就算有许多人蜂拥而至到甘家大院探险，都没有问题。”他顿了一下道，“虽然理论上，甘家大院晚上不对外开放就是了。”
  所以，不管他们剧组有没有闹鬼，那些狗仔都是非法入侵甘家大院，这一点是没跑的。
  如果严格一点的话，说不定会追究法律责任。
  当然，现在是不可能的，但如果真的有许多年轻人冲着闹鬼的名声夜探甘家大院，就说不定了。
  ……
  网友们看见各大狗仔爆料网井喷一般的报道，都很懵逼，他们心说，自己不也就睡了一觉吗，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很多网友最开始以为，是某位狗仔撰写了稿子，然后被其他网站转载，但当他们看了之后就发现，并不是这样。
  每个网站的爆料都很有真情实感，并且遇见的鬼怪还不一样。
  这下子，灵异事件爱好者就兴奋了。
  “不会是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