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天也不早了，大哥与其在这儿生气，不如去多少歇息一会儿。三弟反正也是咳嗽醒了睡不着，就交给三弟吧。若是过会儿，阿英这股劲儿过去了，愿意说缘由，三弟就听着。若是还是执意不肯说，三弟和她耗着就是。反正我正好没觉，看谁耗过谁。”三皇子站起来，给兰鹤舒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一顿把太子撮哄到旁边那间房去了。
  三皇子回来，没有关屋门，还专门解释了一声：“我嫌蚊香烟重，放一放。”说完，他坐到桌边，咳嗽了几声，叹道：“阿英，起来，给我倒杯茶水。”
  我刚想起来，又觉得不敢。三皇子看见我犹豫，笑道：“别怕，起来吧。先帮我倒杯茶。”
  “是。”我擦擦脸站起来，倒了茶端过去。
  他摸了摸杯子，带着歉意笑了笑，说：“有点凉了。”
  “奴婢这就去烧热水。”我轻手轻脚地到院子里去烧水，等水开的工夫顺便洗了把脸。我不能就在这里耗着。三皇子脾气软，身上又没有功夫，没太子那么难对付，我说不定能出去。太子往兰鹤舒屋里去的时候，把刀和软剑都给我收拾走了，我身上就剩了贴身的那把匕首。不过，我还有弓箭，嫌那金圈红圈的箭竿子拿出来扎眼，一直藏在马车里面。只要从这个院里出来，什么都好说。
  水开了，我提起壶来进屋冲了茶。三皇子找出本书来翻着，抬头对我说：“坐吧。”
  “奴婢不敢。”我小心地垂手站着。我也不想太放肆了，若是把主子们得罪狠了，回去跟皇上告一状，叫内藏库打开柜子把档案一查，石鹿沟那一家也好不了了。三皇子好脾气，我好好说说，也许还有机会。实在不行，我再夺门逃跑。
  若是要好好说，那得扯个谎，扯得圆点儿。
  为了这个谎扯得圆，就得豁出去，在里面掺点真的。
  三皇子一直抬头看着我，笑道：“坐下吧！反正本宫也不会答应让你这么出去，跪着、站着、坐着，都一样。”
  “三殿下……”
  “先坐下。”他咳了两声，端起茶水吹了吹，小心喝了一口。
  “是。”我拽了个凳子，小心在靠门口的地方坐着。
  三皇子放下茶杯，搓着手说：“鸢英领，本宫没有训斥你，是因为置身事外，不知道来龙去脉，还不便发话，并不是因为本宫站在你这边。什么都不说就要走，本宫也不会答应。今天晚上这件事，理在大哥那儿，不在你这儿。”
  “微臣知道。”
  “哭半天了，喝杯水，静一静。”他低下头继续翻着书，说：“过一会儿想好了，若是愿意讲话，把本宫说服了，就可以出去。”
  “三殿下……”
  “不急！先静一静。”他继续翻着书，说：“本宫愿意来掺和这事情，是觉得才出来几天就这么闹崩了，不好向父皇交代。本宫相信，你自己也不想闹崩了，后果不小。不是出去一趟就回来么，那就坐下来好好想想，怎么能名正言顺地出去。你先想着，等本宫看完这一章，你再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