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们赶紧拉着贤妃。皇上不悦地朝那边瞪了一眼。
  皇后娘娘叹了口气，说：“贤妃，本宫知道你心里难受。要不你还是回去歇着，陪着琅儿，别在这儿听了！”
  “皇后娘娘！”贤妃拿手帕子捂着脸，转身朝皇后那边哭道：“娘娘，您别让臣妾回去！臣妾得听着！琅儿那边，太医不让我在那儿，说怕我扰了琅儿睡觉；这边儿也不让我在这儿，是让臣妾上哪儿去啊！不听明白个来龙去脉，臣妾不甘心啊！”
  “想听就别闹！当着孩子，不嫌丢人？！”皇上不悦地拍了下桌子，贤妃赶紧拿手帕掩着嘴，强行止住了哭声。
  我继续讲了下去，说：“没拍出东西来，微臣有猜着是毒，就赶紧让四殿下把吃的东西吐出来……”
  “你又不是大夫，在这里瞎……”贤妃刚哭了两声，被皇上一瞪，又赶紧住了嘴。
  让贤妃这么一打搅，我倒是想起来了，先别说辟毒丹。说起辟毒丹，如果皇上问我辟毒丹哪里来的，这还得再牵连出来很久之前，太子到牢里找我的事情——再一不小心连带出太子私自安排兰鹤舒给我治伤，这一大串人就都不用活了。所以，我就长话短说，说：“微臣怕吓着各位娘娘，就求了太子殿下作主。”
  说到这儿，我又感到背后有两道冰冷的目光。也是，我那时候实在算不上是“求”，就差薅着脖领子骂，喷一脸唾沫星子了。贤妃把泪水浸透的手帕子拿下来，张嘴要骂，怯生生地看了眼皇上，又捂着脸抽搭上了。
  “然后就去了回春堂，回春堂先生诊断的是‘紫缠龙’毒，给喝了两样药，头一样是什么赶出胃经，另一样是解毒，说是发热发透了就好了。就这些了。微臣的确有自作主张之罪，甘愿受罚。”好不容易讲完了，我就低头跪着等着发落。这一大群人看着，心里怪毛的，还不如赶紧砍了痛快。
  “就是自作主张？”皇上冷冷地问了一句。
  “还有……还有就是失察，还有就是着急时候，一些事失了分寸……”
  皇上和皇后还没发话，贤妃又一下子跳起来，指着我鼻子骂道：“明明就是你存心害琅儿，害了还在这里假装好人，想让本宫谢你，没门！你本来就跟那个顾景新勾勾搭搭的，一定是你设的局！”
  害了四皇子再假装救他？贤妃娘娘倒想了个好招！我心里不痛快，嘴上也
  “回贤妃娘娘，微臣但凡存了心要害四皇子，何必弄这么个大庭广众、所有人都觉得是我的局？从皇宫行宫的水池里捞四殿下也不是一回了，想害他，微臣再把他扔回去就是！再说，微臣是靠捞四皇子，欠您人情当统领的？微臣一个女官，下一步还能加什么官，进什么爵，还等着听贤妃娘娘指教！娘娘担心、难受，谁都知道，但咱得讲理！娘娘气不过，尽管现在就求皇上砍了微臣，把真凶好好地留着，那才好呢！”
  “你……你还在这儿……”
  “都闭嘴！”皇上猛地一跺脚，说：“出去！”
  我想起来鵟英领嘱咐我的“稳当点”，现在已经暗暗后悔刚才一股子气冲头，去跟贤妃顶这顿嘴。这是省得自己还死不透啊！贤妃娘娘现在是苦主，正满肚子委屈，更是被皇上这句“出去”吓得僵在那里。
  “唉。贤妃，你回寝宫歇着去。你，出去跪着！”皇上烦闷地站起身来，一甩袍襟，瞪了大公公一眼。大公公赶紧把扇子递了过去。皇上抖开折扇，狠狠自己扇着，骂道：“好！好得很！你们都有的是本事，不如上大街上对骂两个时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