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段话一出，所有的民众全部一脸震惊。
  人群一下子沸腾起来，有一些敬佩顾之绾的民众不敢置信地问教皇，“教皇冕下，这是真的吗？！”
  教皇的神色也十分震惊，他突然想到了之前她和他说的话，但是他完全没想到，她竟然会想要利用这么极端的方法，脱去这神女的身份。
  而她也确实履行了之前的承诺，没有说他任何的坏话，而是把他说成受害者。
  他之前答应了她，要沉默，要什么都不多说。
  教皇只沉默，一句话也不多说。
  顾之绾又平静地接着道：“而真正的神谕是，里琼斯一世将作为上帝在俗世的代表，行使我主阿伽斯赐予陛下的权力，格莫尔将会在里琼斯一世的统治下，迎来光明。”
  你不信神。
  可是所有民众都是神的信徒。
  我愿意做这个罪人。
  把军权利用神交到你的手上。
  如此，
  没有人再敢质疑你的统治。
  里琼斯一世，
  将会流芳百世。
  并且，
  地位再也不会被撼动。
  反叛者的叛乱，
  将不会再有民众的簇拥。
  my lord，
  这是绛萝·多维尔送给你的礼物。
  在她的平静下，在教皇的沉默下，所有民众的表情从一开始的不敢置信，全都变成了十分愤怒。
  信仰阿伽斯的他们，最讨厌和阿伽斯有关的欺瞒，部分民众甚至想要走上前来，砸东西给这个敢欺骗他们的人。
  牧师们连忙过去阻止拦截。
  街上一片混乱，有人在喊：“把这个敢欺瞒我们的异端抓起来！”
  然后此起彼伏响起了很多相同的声音。
  顾之绾只默默看着，不做声。
  再后来，碍于民众们的情绪激烈，王宫不得不派出了护卫队，将绛萝·多维尔押入格尔林堡的大牢。
  在被带到格尔林堡之前，她好像隐隐约约看见了女主缇乌·米勒看着她的眼神，那样的悲伤和难过。
  对不起。
  她在心里轻轻地说了一句。
  又一次进了大牢，之前是神殿的大牢，这次是王宫的大牢。
  顾之绾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该说什么。
  随意地看了看这里的样子，她觉得，也许每个地方的大牢都是一样的。
  她不像之前那样激动，只是缓缓靠着墙坐在地上，抱着腿一句话也不说。
  透过窄仄窗户的光线暗暗的，她也看不太清这牢房里有着什么。
  大约过了一刻钟，她听到了脚步声，轻轻的，停一会儿又走，停一会儿又走的那种。
  然后过了一小会，她看见了那双刻着红色十字纹的长筒黑靴。
  她抬起头，正对上里琼斯那复杂的眼神，寂静的牢房里，无声得可怕，她听见他问：“为什么？”
  为什么突然变成神女，为什么成为神最忠诚的仆从，为什么如今却又做出这样子的事情来。
  他有很多很多疑问想要问出口。
  可是话到嘴边，却只剩下了一句。
  为什么？
  顾之绾把头迈进腿间，轻声说，“陛下，我背叛了你，所以实行亡者之海的刑罚吧。”
  里琼斯突然想起了她之前立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