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不放过她，是她不放过整个清宪宗，甚至是天下苍生。”
  君华无力的将拳头砸在地上，低声咆哮着，芸芳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只是轻微的张了张嘴，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轻微的闭上了眼睛，一动不动。
  君华将她抱在怀里，自然是察觉到了她的反应，不由吼道：“芳儿，芳儿。”
  芸芳安静的躺在他的怀里，再也没有醒来。
  不远处的血灵绝有些吃力的用手支撑着地面，哪怕周围的环境再吵，她也能够听清楚他们之间的谈话，在听到君华的咆哮后，她也微微闭上了眼睛，紧握着自己的拳头。
  时间静悄悄的过去了，君华的双目充斥着血丝，仿佛承受了巨大的痛苦般，他抱着芸芳站在了起来，往前走了几步后，将芸芳递给了一位中年大叔似的男人，说道：“师叔，就有劳你先照顾芳儿了。”
  紧接着，君华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的朝血灵绝走了过去。
  血灵绝缓慢的睁开了眼睛，她的身体已经透支了，就算君华不动手，她也会死的，只是时间问题。她动用了魔族的禁术，抱着与君华同归于尽的想法，可是，最终死掉的却是芸芳，哦，不，是她跟她还未出生的孩子。
  问她后悔吗？她也不清楚自己后悔不后悔。
  就算后悔，也没有了退路。
  很多时候，就算知道是错的事情，也如飞蛾扑火般的去做了，很多时候，道理都懂，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举动。
  爱情使人盲目，她还是爱了，爱的那么愚蠢，爱的不顾一切，哪怕为他，堕落成魔，她也是心甘情愿。
  爱情本身没有错，她爱的也没错，也是刚好她爱的那个人不爱他罢了。
  血灵绝的眼前闪过的是她跟君华，跟芸芳从前的日子，是那样的开心快乐，只不过再也回不去了，世上没有后悔药，错了就是错了，有些错，就算再怎么弥补，也无济于事。
  血灵绝看向君华的眼中，带着眷恋，带着不舍，是那样的痴情，那样的迷恋。
  而此时君华的眼中冰冷一片，剩下的只有麻木了，举起了他沾染上了鲜血的长剑，伴随着一句呐喊，朝血灵绝刺了过去。
  血灵绝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随后无力的倒在了地上，剑插在了她的腹部，头发凌乱着，就连头上的皇冠也有些松松垮垮，仿佛随时能掉般。
  她微微颤了颤狭长的睫毛，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努力看着君华，似乎想要将他的模样，永远永远的留在自己的脑海中，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记得他。
  君华将自己手中的剑扔到了地上，双腿跪在地上，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拼命的叫喊着：“啊！！！”
  而此时陷入厮杀大军的暗幽，他明显的感受到血灵绝的气息变得虚弱起来，仿佛随时都能消失般，他曾经将自己的心头血植入到血灵绝的身体内，所以能感受到她，他顿时变得惊慌起来。
  不顾一切的朝血灵绝的方向跑去，可是，当他抵达到的时候，已经晚了，什么都晚了。
  他抱着血灵绝的手颤巍巍，似乎想要触碰她，可是却不敢，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的颤抖：“殿下。”
  血灵绝还有着仅存的意识，看到了有些模糊的暗幽，于是有些虚弱的开口道：“带我离开这里，好不好。”
  “好。”暗幽的声音带着一抹哽咽，下一秒，便抱着她离开了这里。
  转身便来到了曾经的洞穴里，这里是属于他们之间的回忆，在这里，没有人来打扰，暗幽将奄奄一息的血灵绝放在了玉石上，他跪在一旁，紧握着血灵绝的手。
  “你爱不爱我？”
  暗幽的面具变成了半张面具，只露出一张俊俏的半张脸，血灵绝颤巍巍的伸出自己的手，似乎想要抚摸他的脸，但是有些吃力，暗幽主动的握住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毫不迟疑的说道：
  “爱。”
  听到这话的血灵绝，嘴角隐约的挤出一抹弧度，她曾经多次问过他，只是他从来不回来，难得她可以听到他的答案，只是..
  她瞳孔里的流光变得黯淡起来，下一秒，便将自己的手放下了，声音有些无力空荡的说道：“可是，我不爱你啊！”
  她爱的那个人不属于她。
  “我知道。”
  暗幽回应道，他知道，她的内心一直有个人，哪怕他们做着最亲密的事情，她只是把他当成替身而已，一个影子罢了，可有可无。
  “可是，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哪怕是替身，我也愿意。”
  暗幽极其郑重的说着，他的爱多么卑微，可是，也只有这样，才能留在她的身边。
  听到这话的血灵绝，微微眯着的眼睛里，多了一层水雾，脸上挂着一抹若隐若现的笑容，好看极了，带着一抹单纯，不含任何杂念，这也是暗幽第一次看到她这么笑，真正意义上的笑。
  “对不起。”
  对不起，你的爱。
  对不起，不能爱你。
  对不起，无法陪着你。
  如果有来世，我愿意一开始遇到的人就是你，如果有来世，你不是任何人的替身，如果有来世，我们就做一对普通的夫妻，有个可爱的孩子。
  血灵绝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手无力的垂了下来，若影若现的笑容里带着一抹满足，一滴眼睛悄悄的从她的闭着的眼睛里跑了出来。
  落在了暗幽的手背上，有些灼热的眼泪似乎惊到了他，一直无动于衷有些呆滞的眼睛微微闪烁了下。
  他就这样静悄悄的跪在那里，一动不动，神情没有一丝变化，但是看上去很是让人心疼。
  过了良久，暗幽似乎才反应过来，他抬起了自己的手，似乎想要触摸下她的脸，但是却停留在了半空中，最终还是放弃了。
  随后他起身，微微弯下腰，一个吻便轻轻落在了血灵绝的额头上，带着无比的珍重。
  而就在这时候，等暗幽起身后，便发现，血灵绝的腹部处似乎有一道金光在闪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