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歌。”我轻轻喊道，“如果我最后的选择让你失望了，你会与我为敌吗？”
  “我是你的契约灵，不会与自己的主人为敌，或许你的选择不是我想要的，但是我不会失望，你选择什么样的路，这条路，我都会陪你，”凌歌握住我的手，“前世我无法陪你走完，今世不管发生什么，我都陪你。我不许你死，你就不能死。”
  我还能说什么，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却莫名的松了口气，“谢谢。”只要我背后还有人，只要我不是单独一个人。
  “不客气，”凌歌也是一点都不客气，“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看着凌歌，沉默了一下，不知道这件事到底该不该告诉凌歌，“我……”
  “怎么？还是信不过我吗？”凌歌声音很轻很柔。就这么问我，我却无法拒绝。
  “林墨瞳……”我缓缓开口。
  凌歌赶紧打断我，“等等，林墨瞳？那是谁？”
  “就是我那个哥哥，”我咂咂嘴，“这是我给他取的名字，我们早就见过了。”
  “什么时候？”凌歌皱着眉问道，似乎看我就好像看自家不听话的孩子。却又忽然想起什么，“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忽然出现的哥哥？”
  “嗯，”我点了点头，“很早以前就出现了，我也不太清楚。总之你也清楚了，我哥哥是介灵掌门，连林汐都跟介灵有关系，甚至是我哥前世的师傅，当年是老哥亲手把下咒洗去记忆的林汐交给了我奶奶抚养，所以我现在已经被介灵缠上，他们要我做介灵掌门。”
  “所以你的答案呢？”凌歌问道。
  能先听我说完吗？“我根本没有选择的机会，”我苦笑一声，继续说道，“之前我们在日本遇到的都灵之战，他们的资格权标记是如意鸟，那时候我就怀疑都灵之战跟介灵有关系，而他们告诉我，阳界阎罗的称号，都灵王。而且之前阎王也是有说过让我接任介灵掌门一事，不过那时候我没有联系起来，现在想起来，似乎一切早就注定好了。”
  “都灵王，”凌歌皱着眉，“大意了，我应该早就想到的。”
  “这也是我想不到的，”我叹了口气，“而且，他们给我的诱惑很大。”
  “诱惑？什么诱惑？”凌歌问道。
  “我爸爸的下落，”我转着笔，长长谈了口气，“这对我来说，是个绝对的诱惑，但是我给了他们一个机会，也让他们给了我一些时间，我现在才想明白一些事情，我一直都有些中二了，想着如何反抗命运，只要我不愿意的没人会逼迫我，但是现在我才觉得，命运不是那么好反抗的，我曾经可以不愿意接受道门的一切，也可以去反抗，因为这是用实力和身份都可以反抗的。但是我跟哥哥是杨家双生子，是阴阳善恶之躯，这种刻在骨子里的流在血液中命运，是我无法反抗的。”
  凌歌只是在一旁听着，“所以，你最终还是选择了介灵是吗？”
  “是曾经和未来的介灵，不是现在的，”我抬头看着他，“现在的介灵因为四十多年前的百人战变成了过街老鼠，他们心里带着恨意归来复仇，但是不应该是这样的，介灵没有错，也不应该是这样的，哥哥是善，推行介灵的善，我是恶，承担介灵的恶，这就是所谓的阴阳双生，如意两洐。”
  凌歌叹了口气，这还真是没得选择，“那你有想过，姜晚吗？还有你爷爷奶奶。”
  我咬了一口蛋糕，“奶奶也是介灵的一员。”
  “什么！”凌歌吓了一跳。
  “这一点爷爷跟外公外婆都不知道，甚至介灵内部也很少有人知道，介灵也是分阴阳两系，所谓阴系，就是一直隐藏在阴暗中的一派，他们是介灵隐藏的力量，只要他们在，介灵就不会倒，而阳系，就是曝露在大众视线内的那些人，而其实现在三方势力甚至很多闲云散修都是介灵阴系的，他们隐藏在各大势力中，一直躲藏着，介灵的历史，比我们想象中还要长。”
  凌歌的脸色忽然变得不是很好，“怎么会这样。”
  是啊怎么会这样，我也很无奈啊，“至于姜晚，我相信他会理解我的，以及，这也是我找他们要一些时间的理由，我想在这段时间，说服他们，起码不要让百人战再次重演。”
  “你觉得你做的到吗？”凌歌深深皱着眉。
  我微微眯了眯眸子，“不说做不做得到吧，起码我有把握，虽然如果输了，很可能会牵连林家。”
  “你打算用林家做诱饵？”凌歌吓了一跳。
  “不算诱饵吧，”我咬着一颗水润的葡萄，“如果我成为林家的继承人，正式以阳界阎罗的身份进入道门的话，我就跟道门紧紧绑在一起了，道门不能缺了阴阳师跟阳界阎罗，而阳界阎罗也需要一些属下和帮手，那就是介灵，只要我拉道门下水，无夜跟妖灵馆就是骑虎难下。妖灵馆一直都是不问世事不轻易招惹是非的状态，而无夜一直都是中立，所以他们我并不担心。”
  凌歌顿了顿，“但是如果道门孤注一掷的只想除掉介灵的话，他们并不介意失去两个重要的人物。这对他们并没有什么损害，甚至对某些人而言，失去阳界阎罗是他们打击林家的好机会。”
  “我知道，如果他们真的是这样打算的，我也不介意用我自己的方式来完成介灵的工作。”我回答道，“介灵本身就是个不合理的存在，所以四十多年前，他们输了，他们的方式太过温柔，是通过了合约的方式，但是合约不过是一张纸，起不到任何制约的作用，尤其是在对方三方势力达成一致的情况下，对介灵这种温温和和的解决方式都是不利的，而我要做的，就是将这种不合理变成合理，不是合约，而是用我以往的方式，做一个真正的三方和平，而介灵，做执行的审判者就好了。”
  凌歌听得目瞪口呆的，“你这种想法，真的挺可怕的，但是一旦成功了，会改变整个世界。但是输了，是万劫不复。”
  “我是恶，不仅仅是承受罪恶，更是释放罪恶，这就是我啊。”我摇摇头，“何况，我不会输，介灵本身实力根本不输他们任何一个组织，所以，介灵也不会输。”
  这的确是太过自信的说法，但是我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所以，祝福我吧，朋友。
  我的计划已经开始了，除了凌歌，我谁都没说，让凌歌帮我联系了爷爷说我愿意继任林家继承人，爷爷自然是很高兴的，虽然是有些怀疑，但是也没多问，随即好像我随时都会反悔一样，告诉我会尽快举行继任仪式，当然，这也是我想要的，尽快。
  时间根本不多了，这个继任仪式相对的也是希望拖住道门那些家伙别让他们出什么幺蛾子。
  撂下电话我就准备收拾东西回林家了，这次我顺便让爷爷把观礼的人扩大到了无夜跟妖灵馆，甚至一些闲云散修，我没想请里夜那些人，那是我最后的底牌了。
  对于我忽然要接任林家继承人这件事，最大的疑惑是来自姜晚的，即使当晚我们已经坐上了去往林家的飞机，他仍旧是疑惑的。不得不承认，他真的是很了解我，只是有些事我还不能说，因为我知道他一定会阻止我，他跟凌歌不同，凌歌对我属于放纵的，只要不是有生命危险的事，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而姜晚不同，他是真的担心我，哪怕是有一点危险的可能性他都会阻止我。
  “宝宝，不能告诉我吗？”姜晚抱着我，在我耳边轻声说道。
  “没什么事啊，”我在他怀里蹭了蹭。“就是趁着暑假赶紧解决了，不然等我从海洛雅思毕业之后啊，那是四五年之后了，而且那时候我还真的不知道还记不记得那些符文啊咒印什么的。估计脑子里只剩下音符了。”
  姜晚笑了笑，“你不是不去了吗？”
  “谁说我不去了，”我睁眼瞪了他一眼，“天下掉下这么大的馅饼我能不接么。”
  “只是，什么时候去还不一定的是吗？”姜晚给我拉了拉毯子，我又拽开，热死了。“所以宝宝这么着急的要接任林家继承人，是为什么？”
  我又闭上眼睛，“你一定要知道吗？”
  “是的。”姜晚的态度很坚决，他就是想知道。
  “因为我哥哥，还有林汐。”我没有多说什么。“用我自己的方式，把不合理变为合理，把错误扭转为正确。”这也是都灵之战期间所谓的，百日黑暗。阴阳倒逆，善恶颠倒。
  “嗯？”姜晚还是不明白，“所以，宝宝想做什么，因为介灵？你们做了什么交易吗？”
  “姜晚，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我看着他笑了一声。随即在他怀里窝了窝，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