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做？”周正抓笔，示意李一鸣能不能记下来。
  但这个事情按说还是要贴钱的，你不拿出美元，人家怎么会刻意拿人民币来换？
  “这世界上这么多国家和地区都发行自己的法定货币，你知道几种？用过几个呢？没有吧？为什么没有，你没机会用，这些货币没有市场，但如果我开启了一个市场呢？这个就是市场！”
  李一鸣微微摇头：“你听听就知道了。”
  “你说。”
  “我们这么一调汇，海外就会有人要找人民币来换美元，我会安排一些点让他们去换，很多很多点，不要怕，每天限量的，比如一天一人只能换一百元人民币，然后还要排队开户，这个对这些点业务开展很有利。”
  周正脑子也活跃起来：“感觉像在做广告推广，我们海外也没几家银行，你是说银行吧？”
  “不光是银行，很多地方都可以，甚至包括一些私营小店，唐人街的，这个我来弄。不管是什么，都要能在我的管理之下。我只要在外面动用一点点人民币，就可以像大肥肉一样引来无数的人。这种事不但不会损失钱，....别忘记我说的华人经济圈，别忘记我说，海外也有群众，虽然不是我们的群众，但逐利之心人人都有。”
  周正点头，这他没有忘记，华人十五亿，国内十亿，海外分布更广，只是原来管理不到，现在形势不同了。
  按李一鸣这讲法，只要在这个圈子里能认这个钱就可以。
  投机者的力量是很强的，而且貌似资本主义社会并不管投机，那还是合法的行为。
  “你说他们赚，我们也还能赚？”
  周正大为好奇，从一鸣的打法里头他很清楚，不要把所有的钱都拿在手里，而是要能管到，就算钱让别人赚，别人也欠了天大的人情。
  人情也可以变成钱，但又跟李一鸣所说的不太像，刚才那话意思好像指我们还真的是在这活动里赚到钱。
  “没错，因为我们有业务可以做，而且关注度会很高，你现在不会懂，我来操作就好，这部分根本用不着国家的外汇。我不在这段时间，你们慢慢琢磨，他们现在不管是打毛衣还是做菜择菜，都有事可以想了。”
  李一鸣拿起杯子，缓缓喝了口：“我希望你们多动脑子想一想，不要错过所有的变数。我之前做的事你们都应该做了些研究，对吧？”
  “会不会有人专门走私咱们的钱出去。”周正突然想到。
  “走私就走私，问题是我们换汇是有限额的，外头人不熟悉这个钱，至少也得判断是真是假吧，所以限额是非常有效的控制手段，谁也没法说什么。你要让人用我们的钱，首先得先让人知道这是中国的钱，是长这样的。”
  “别的不说，至少图案和上头的字....”周正默默心想，这也算是国家的文化战略了。
  李一鸣瞥眼正点头的周正：“你应该看得出来，如果按着目前的方案走下去，很快我们就会少用很多钱，我说的是钞票。已经印出来的怎么办？出去用！没个契机人家是不会用你的法定货币，那么好，这就是机会。印钱也得花成本的。”
  周正摸摸嘴，不说话了，李一鸣这也是给他一个小小的交待，实际上，这后头肯定是整个世界华人资本的流动，他想不透也是正常，更不用说去提什么意见了。
  果然那边连续几个人的代号出现，都跟李一鸣确认是不是真要调这么大幅度，另外是什么时间，后续如何。
  “在那事之后，等我回来。”李一鸣简单回了下。
  “给外界感觉，我们也是被迫的，谁让日元一下就敢涨百分之十五呢！我们还有贷款呢，而且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要调，一直调到一比一。”
  转头看周正，又接上之前话题：“刚才说的那些文明传播的发现，如果只对我们有利，其实是不好操作的，我们现在没有新成就，很容易被人无视，也会被讽刺，但现在我们有这么多产品，还有这么强力的宣传发声渠道，那就没人敢不当回事！
  但这不是我说两句就可以的，你想想之前，不管你们这些大首长个人是勤快还是懒，你们是说一句话就可以解决问题的吗？”
  周正摇头，当然不是。
  “现在出来的很多专利只是一层保障，接下来还有很多小东西，国内不一定需要，但海外市场还是很大，我得安排海外那些工厂来生产，不一定是华人的，这种工作谁行啊？”
  “........”
  “另外，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们之前换了那么多日元，如果中银香港在今天跟人家签了反购合同怎么办？”
  “什么？”
  “就是反过来签一个把美元换日元的。”
  周正一惊：王及吃了什么胆敢这么干？！
  “你怎么知道不会？虽然是周末，但正是我离开香江他们自由奔放的日子，如果底下哪个业务主管跟别人交情好，人家给点好处，或是早就拿捏了他的什么把柄，签一个合同，把我们之前好不容易换来的日元给换回美元！”
  “......那....”
  “我不安排这个事，是因为如果有，正好抓人！别担心，这样的合同不可能当天生效，必须是明天，这是以防万一。”
  “......什么万一？”
  “飞机掉了，会开不成了呢。”
  周正心里一咯噔。
  “我是说别人会这么考虑问题，这是投机的前题。”
  “......”
  “所以外头我是一定要亲自管的，内部呢？不是完全靠你们，但有这个，还有你们肯盯，问题不大的。”
  周正呼了口气，说不出来会出问题的泄气话。
  问题是一定会有的，没有也得找，周正忍不住抬头看了下钟，分针不知不觉又转了几圈，梁相当然还是没打电话。
  梁相不会不知道汇报前要打电话通知，也不会不知道马上要到点下班，接下来就是晚饭时间，他明显是不准备今天汇报了。
  “还有什么？”周正不自觉地瞄了下手表，这时间走得是又慢又快，让人心里烦得不行。
  李一鸣敲打着键盘，嘴里回他：“还有啊，短期就是做好收发货，中期就是盯紧系统解决一切问题。”
  周正深吸口气，郑重再问：“只是这个？那长期呢？”
  “长期....”
  李一鸣轻笑出声：“如果我们布局完成，社会稳定，生产组织有序，就不需要重复建设，维护工作也不辛苦，那么肯定会空出大量的时间，做什么呢？现在就得想好。不然吃太饱了就容易出事..........杞人为什么要忧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