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小姨，你在说什么？”
  季弦思打了一个冷颤，面色苍白如雪，一双杏眸凝着惊慌和错愕。
  她的声音一颤一颤，就像此刻她的心跳一样若有似无。
  “弦思，我知道你一时很难接受。原本我也想着一辈子瞒着你。但知道这事的人不少，就算我不告诉你，总有一天也会有人捅到你面前来。”
  肖臻心疼得看着她，双手紧扣着。
  她又何尝不是难以接受呢？
  这么大的事情，姐姐竟然一直瞒着她。
  “知道这事的人不少……”
  肖臻的话悠悠传进季弦思耳中，她只听到了这一句。沾染了泪水的长睫轻轻颤了颤。
  “厉流殇也知道？”
  “嗯。他知道的。”
  肖臻如实回答。
  季弦思的心脏猛得一缩，整个身体都痉挛了起来。她揪住心口的衣服，悲戚道。
  “小姨，你告诉我，这都不是真的……我的亲生父亲叫乔安华……他叫乔安华……”
  从她有记忆开始，乔安华便宠她如宝。而那个肖臻口中的明睿，于她却是一个陌生人。就连名字也极其陌生。
  “弦思，养育之恩大于天。我告诉你真相，不是让你忘了你爸爸，而是……”
  “小姨，你不要说了……”
  季弦思紧绷的心弦骤然一松，极力控制的情绪再也绷不住。她哭着打断了肖臻。
  “……”
  肖臻便不说话了，而后努力得朝季弦思身边挪了挪，伸手握住了那双冰凉发抖的手。
  卧室里，空气一下安静了下来，无法言说的痛楚和悲伤渐渐漫溢。
  ——
  “傅南城，你给我马上滚。”
  厉流殇见傅南城沉默，心中怒火愈盛。一双深邃的眸有如锋利的刀刃闪着寒光。
  “厉流殇，我错了……”
  傅南城终于开了口，嗓音嘶哑得好像烟熏过一般。一句“我错了”带着深深的悔意。
  他抬头看着厉流殇，一双眼通红无比。
  夜凌退到一旁静静看着，心情亦是十分沉重。傅南城今天的形象简直和往日大相径庭。头发凌乱，脸颊微微凹陷，颧骨凸显了出来。曾经风流倜傥的英俊形象完全看不到了。
  “你错了！！！呵……”
  厉流殇像听到一个天大笑话一般，咬着嘴角发出了一声冷笑。
  他原本就别傅南城高一些，此刻气势更是强压他不少。微微垂眸，凌厉的眸光让傅南城打了一个寒噤。
  “对。我错了，我不应该那样对你大姐……”
  “你不配提我大姐。”
  厉流殇怒声打断。他看着傅南城，恨不得将他削骨剥皮。
  “我知道我不配……过去，是我对不起她……”
  面对居高临下睥睨着自己的厉流殇，傅南城已是绷紧了后背，强撑着心念。
  在他走之前，这是他必须要做的事情。
  不是忏悔，还是要查明真相。
  斯人已逝，再后悔已是无用。他只想等他在另一个世界见到厉美娜时能心安理得。
  “傅南城，你到底有何目的？”
  厉流殇已然逝去耐性，那些道歉的话无法再听他说下去。
  “我想查明你大姐去世的真相。”
  傅南城咬了咬牙，慢慢抬眸，看着厉流殇那张冷峻的脸一字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