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时可以。”
  柳墨道。
  既然军师给了他绝对的自由和掌控权，柳墨自然要好好的利用。
  “只是你能不能把你的黑夜给收起来？要不然你就放大一些。”
  柳墨伸出一根手指敲了敲白如夜身前的桌子，咬着牙说道。
  “上天给了我一双漆黑的眼睛，自然希望我在黑夜里寻找光明。”
  白如夜突然语气深沉的说道。
  “你身处黑夜之中如何寻找光明？”
  柳墨问道。
  “我现在身处黑夜，但是我的双眼看着的地方却全都是一片明亮。”
  柳墨的嘴角抽搐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这说的全都是废话，现在的白如夜就相当于在阴影下方乘凉，然后看着远处在阳光下奔跑的柳墨。
  这就是身处黑暗却在寻找光明。
  我呸！
  柳墨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这是柳墨第一次这样做，很没素质，但很解气。
  明明就是在显摆自己的能力，还非要扯出一大堆的道理出来。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不要脸？”
  柳墨撇嘴问道。
  记得当初第一次见到白如夜的时候这小子可是一个很正直的人，虽然有些心软，但话却不多。
  这才过去多久，怎么改变这么大？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白如夜懒散的说道。
  柳墨很无语，但却无法反驳，不说其他的，单单直说白如夜身上的这股子懒散劲，肯定是从他身上学的没跑。
  不过论起脸皮的厚度柳墨可是自问谁也不服的，于是只见得他把眼睛一横，冷冷的盯着白如夜。
  “放屁，近朱者未必赤，近墨者未必黑。”
  “你怎么不看看黛儿和唐逸？他们两个和我在一起的时间最长，怎么没见到他们的身上发生改变？”
  柳墨伸手指着叶黛儿，然后眼皮一跳，只见此刻的叶黛儿正低头绣着女红，气息竟是有些柔和。
  啪！
  柳墨只感觉自己的脸似乎被什么东西给狠狠地删了一下，以前的叶黛儿什么样无人不知，性情冰冷，朋友只有两个，可在认识柳墨之后竟然学会了女红，学会了微笑。
  学会了交朋友。
  干咳一声，无视了白如夜略有古怪的眼神。
  “你再看看唐逸，虽然他现在的冰冷和以前差距有些大，到那是因为他修炼的方法原因，和我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柳墨又将视线看向了唐逸。
  唐逸一愣，将瘫倒在椅子上的身体慢慢坐直，然后又把挠腿的动作停了下来，努力做出一副冰冷无情的样子。
  只是除了那双眸子之外其他地方有些差强人意。
  柳墨神情一滞，额头的黑线渐渐冒了出来。
  “呵，呵呵，没关系，不用在意这些细节，来看看凌霄。”
  柳墨干笑两声，然后伸手又指了指一直没有说话的凌霄。
  单单只凭借雪域寒刀这四个字就已经知道了凌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可是冷酷得很，身边没有一个朋友。
  而且凌霄和他待在一起的时间并不算长，没理由会发生改变。
  只是当柳墨一双眸子看过去的时候却突然感觉脑瓜子嗡的一下，眼前一黑险些趴在地上。
  只见得凌霄正满脸微笑的逗弄着墨泉，以前的凌霄何曾有过这样的表情？
  “告诉百里，三天后所有的从柳都要一个不少的站在我面前，杀妖的日子到了。”
  “你还没说近朱者未必赤的人呢？怎么能走呢？”
  白如夜拦住柳墨，说道。
  “老白，家国兴亡，匹夫有责，我既然站在了怀玉关的上面，一举一动自然都要为大唐考虑，这种时候任何个人的荣辱我都可以放弃。”
  柳墨严肃的说道。
  “说得对，有道理，但你还没有举例子呢？”
  白如夜身上的黑夜似乎动了动，然后道。
  “老白，这世间远比我们看到的要乱的多，无数黎民百姓受着凄苦，北灵百族还未清除，我辈少年理应横刀立马，怎能将目光放在黑不黑这样的小事上？”
  柳墨看着白如夜，眼中的神色似乎很是失望。
  那模样，怎的一个悲天悯人了得？
  家国天下受着煎熬，你却还在这里讨论什么红不红，黑不黑的问题。
  你的思想境界能不能上升一个层次？
  柳墨摇了摇头，很是失望的看着白如夜，随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又是用力的甩了甩头，很是失望的转身走出了这里。
  留下白如夜站在原地，楞楞的看着柳墨消失的背影。
  “这脸皮厚度？我辈之人当真是望尘莫及，拍马也追不上啊！”
  白如夜叹了口气，实在是无法想象柳墨是如何能够厚着脸皮硬生生的从自己尴尬的一件事情转换到家国天下的层次上。
  不得不说，脸皮厚加上爱吹牛，这份本事真的了不起啊！
  不过片刻之后，白如夜的脸上突然布满了微笑，那笼罩在他身上的黑夜也已经消退下去。
  也许正是因为柳墨的这份感染力，所以才会让他们心甘情愿的聚集在他身边的原因吧！
  作为一个领导者，总是能够在不知不觉间影响自己的整个队伍，将队伍凝聚成一点，凝聚成一个上下一心没有隔膜的真正团体。
  这样的人才会让人心甘情愿的跟随，如果柳墨身上没有这种气质的话，哪怕他们是很好的朋友，也不可能跟着柳墨这么久的时间。
  “要上战场了，你们不做些准备吗？”
  白如夜走了两步，突然开口问道。
  “杀妖而已，何须准备？”
  凌霄依旧在和墨泉玩耍，听到白如夜的询问之后眼皮也不抬一下，淡淡道。
  “说的对，杀妖罢了。”
  唐逸靠在椅子上，手里捧着一本书，一边看一边说道。
  叶黛儿没有开口，依旧在做着女红，那无视一切的态度显而易见。
  但她的眉头却是轻蹙着的，因为叶枭还没有出关，也就意味着她无法跟随柳墨等人一起去杀妖。
  这有些扫兴，于是她手上的动作更快了些。
  “哈哈哈，杀妖而已，何惧之有？”
  白如夜猛地抬起头大笑不止，他的身影已经走出了很远，笑声却依旧回荡着。
  大丈夫有此兄弟，夫复何求？
  杀妖而已，何惧之有？
  这句话里透着强大的自信，让人情不自禁的呼吸急促，头皮发麻。
  我大唐男儿，生当有此气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