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两难境地
作者:江南村      更新:2020-10-26 20:04      字数:4344
  京城的海云峰迟迟没有周仁远的消息,后来听说周仁远被困锦州大为着急,自家的小王爷如果出了什么意外,回到衡州,自己还怎么回桂王府,面对老王爷,心里失了方寸。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写了封密信去衡州,让老王爷拿主意。
  桂王朱常瀛正在和正王妃王氏,侧王妃马氏商量周仁远的婚事。“王妃,怎么样了?你家侄女同意芷若当四儿的侧妃了没?”
  王氏一脸尴尬道“王爷,妾身和婉婷谈过,可是她这孩子没有表态,我也不知这孩子心里是怎么想的。”
  朱常瀛微有怒色道“这孩子怎么不知好歹?她这正妃的位置是谁也抢不走的,再说人家芷若好不容易愿意当四儿的侧妃,表示不会争抢着正妃的位置,已经是给了我们王府天大的面子。婉婷这孩子还有什么可担心的?你这做姑母的,可得好生提点与她。”
  王氏连忙说道“婉婷这不是也没说不同意嘛,只是说这事情还得四儿自己拿主意。”
  朱常瀛脸色缓和道“嗯,女主内,男主外。婉婷这还算识大体,这四儿那里应该不成问题,婚姻大事历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四儿虽说已经成人,但本王这点主还是可以做的。”
  王氏和马氏点头笑道“谁叫王爷是这王府的主心骨呢!”
  这时,已经当上王府侍卫的邢飞进来禀报道“王夫之大人有要事禀报王爷。”
  朱常瀛隐隐有些不安,自从周仁远在京城设了秘密据点,这衡州的密信都是王夫之在处理,朱常瀛吩咐王夫之只有他不能决断的事情才需禀报自己,其余的事情王夫之可以调用衡州的一切资源来处理。而现在听到说王夫之有要事禀报,难道是有关于四儿的?
  朱常瀛起身对自己的两位王妃说道“二位夫人继续这四儿的婚事事宜,本王有事先走了。”
  朱常瀛来到自己书房,吩咐道“去,请王大人来书房!”、
  王夫之急匆匆地来到书房,气喘道“王爷,不好了!刚接京城密报,小王爷被鞑子困在锦州了!”
  “什么?”朱常瀛耳晕目眩,一下子昏死过去。
  王夫之急的连忙对着外面叫道“快!快叫大夫!王爷晕倒了!”门外的邢飞一听连忙飞奔到外面叫道“大夫在哪里?大夫在哪里?”
  熊天麟正好经过,一把拉住邢飞问道“邢飞,出了什么事?”
  邢飞急道“熊侍卫,王爷在书房晕倒了,急着找大夫,可我对王府不熟,不知道大夫在哪里!”
  熊天麟连忙说道“我知道这王府的大夫在哪里,我去请!你快回去禀报二位王妃。”
  邢飞连忙道声谢,急忙去找两位王妃。
  等王氏和马氏两人哭喊着来到书房的时候,王府里的李大夫已经在为朱常瀛急救了。
  大夫把完脉,说道“王爷这是急火攻心,一时血脉上涌,原本王爷的身体就不好,再受刺激便昏厥过去。老朽这边为王爷行针。”说完拿出一支银针在朱常瀛的百会,人中扎了扎。
  施针完毕后,李大夫接着说道“王爷不就便会醒来。老朽再开副方子回去熬药,让王爷好生调养,切记不可再受刺激!”
  众人心中才算安定,等李大夫去熬药后。王氏问邢飞,“这王爷好端端的怎么会受刺激昏厥过去?”
  邢飞看了看王夫之,嗫嚅道“小的不知,还是问王大人吧。”
  王夫之面有难色道“二位王妃,这—这---”
  马氏高声说道“王大人,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吞吞吐吐,到底出了何事?”
  这时躺在床榻上的朱常瀛嘴里突然喊了声“四儿啊!”
  王氏和马氏惊的花容失色,连忙扶住了朱常瀛,胆战心惊地说道“王爷,您醒了?是不是四儿出了事情?”
  朱常瀛微微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的两位夫人,老泪纵横道“家门不幸,四儿如今被鞑子困在锦州,凶险异常啊!”
  “啊?”王氏和马氏惊叫道,马氏已经痛哭起来,嘴里嚷道“我的儿啊,叫你不要出去逞能非要出去,这下你叫为娘我该怎么办啊?”
  王氏还算镇定,连忙问道“不是去为朝廷去和鞑子议和么?怎么被鞑子困在锦州了?到底怎么回事?”
  王夫之上前答道“这鞑子议和是假的,实为已议和为名,引诱小王爷前去,鞑子的目的就在于小王爷本身。朝廷和小王爷都上了鞑子的当了!”
  这下王氏也失去了镇定,自言自语道“这该如何是好?这该如何是好?”
  马氏身边的宫女翠娥早就跑出去找王婉婷了,她气喘吁吁地跑到王婉婷的房间,大喊道“王小姐,王小姐,不好啦!小王爷被困在锦州了!”
  王婉婷此时还在为姑母王氏告诉她王府决定要为周仁远去聂芷若为侧妃的事情伤神,她本来以为穿越到这大明和周仁远成婚后便可以坚持一夫一妻的原则,没想到还没成婚了,这桂王就要为周仁远娶侧妃。这如何不叫王婉婷气恼,但是她也知道周仁远现在是封建皇朝的王爷,按照如今这礼制来说,藩王娶侧妃是合理的,自己说不出反对的理由。难道要向桂王宣传二十一世纪的婚姻法,这岂不是天方夜谭?
  想到这里,王婉婷便觉得千般委屈,万般无奈。这件事还是要周仁远自己解决。
  门外翠娥的呼喊声打断了王婉婷的思绪,“什么?被困锦州?谁被困在锦州,这般着急?”王婉婷拉开房门问道。
  翠娥一把拉住她,跺脚道“哎呀,我的大小姐,小王爷被困在锦州,老王爷都急的昏过去了!还不快快随我去?”说完拉着王婉婷便向院子外面走出。
  王婉婷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连忙呼喊道“巧儿,快随我一同前去!”
  等王婉婷赶到书房,世子朱由楥也抱着病体和世子妃刘如丝来到了书房。一下子,朱常瀛的书房里挤满了人。
  朱常瀛坐在床榻上,悠悠说道“家里人都到齐了,都坐下说话吧。”
  众人满脸忧色,坐了下来等朱常瀛发话。
  朱常瀛示意道“四儿被鞑子困在锦州,大家伙都知道了吧。具体的事情请王大人为大家说上一说吧。”
  王夫之给众人行了个礼,说道“具京城来的密报,鞑子使计假借和谈之名,诳我太子殿下和小王爷前往锦州议和。鞑子的计策被小王爷识破,太子已经安然返回京城。可是小王爷为我大军驰援争取时间,孤身留在锦州与鞑子周旋。但是最后鞑子还是派兵围住了锦州,不过朝廷已经派出十万大军前去救援锦州。下官知道的就是这些。”
  “那锦州的情势王大人是一无所知?”朱由楥问道。
  王夫之无奈地点点头,“下官只知道按时间推算,锦州应该已经被围了半月之久,其他的下官也无从知晓。”
  “啊?”众人吸口凉气,“已经被围了半月,这锦州有没有被攻破都不知道,那四儿的生死就更不知道了啊?”马氏哭道。
  朱常瀛已经恢复了镇定,劝慰马氏道“夫人,这锦州守将祖大寿本王还是知道些的,他在锦州驻扎了近二十年,这锦州还从未被鞑子攻破过呢,想必这次四儿吉人天相,锦州也不会被攻破的。”
  王夫之皱眉道“王爷,下官分析这次鞑子对小王爷好像势在必得,恐怕此次的攻打锦州都比以往要凶险啊。”
  朱常瀛连忙问道“王大人何处此言?”
  “王爷,您想,这鞑子的议和明明是假的,但是当初为何指定小王爷为议和特使?这藩王干政,是我大明祖制不许的,这鞑子明明知道为何要这么做?”王夫之问道。
  一旁的王婉婷突然说道“王大人的意思是说小王爷西征大败鞑子后,鞑子就开始打起了小王爷的主意?”
  王夫之赞赏地看了一眼王婉婷,“王小姐所言极是,据说小王爷在西征时一箭把鞑子的成亲王岳托射成重伤,这岳托不久就在回师途中伤重而亡,这可是鞑子的一位亲王啊,鞑子不记恨?小王爷这么能征善战,鞑子不忌惮?也就从那时起,鞑子肯定要想法设法除去小王爷的。小王爷碍于祖制,再次带兵几无可能,于是鞑子便耍了这个假议和的花招,引小王爷前去。”
  众人听后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四儿太能干也不是什么好事啊,连塞外的鞑子都打起了主意,看来如果这次四儿能平安归来,不能再叫他出去了。
  “好了,大家伙说说接下来该怎么办吧。朝廷的援军人数虽然众多,可是这时间上是个大问题,不知道四儿在锦州能不能坚持到朝廷大军的到来?”朱常瀛忧心道。“要不,把这衡州三万民团武装起来,前去锦州救援四儿?”
  王夫之摇头道“下官知道王爷您着急,下官也急。可是这衡州距离那锦州何止有千里之遥,我们能快过宣大的边军么?再说民团还为上过战场,战力还需检验,何况是要对付关外凶残鞑子兵。再者,小王爷不是提醒过,这衡州最主要的是防范张献忠的流贼,如今襄阳已破,接下来这湖广便要与张贼恶战了,兵力调往辽东,谁来守卫衡州?小王爷再三说过,这衡州才是我们的立身之地啊!王爷!”
  朱常瀛好像一下老了十岁,长叹道“衡州有兵可派却路途遥远,远水解不了近渴。难道只能祈求上苍保佑四儿吉人天相,能够逃过此劫吗?”
  王婉婷一回自己房间,便命巧儿收拾行李,巧儿大惊道“小姐,你这是要做什么?难道你是想去锦州找小王爷?”
  王婉婷一边流泪一边收拾道“就算死,我也要再和他见上一面。不然我会抱憾终身的。”
  巧儿一把拉住王婉婷哭道“小姐,你这是疯了吗?这锦州如今被鞑子团团围住,十分凶险,再说王大人不是说锦州距衡州路途何止千里之遥,小姐要是这样前去,恐怕连小王爷的面都未曾见上,在半路便丢了性命,要是小王爷平安归来,你叫他还如何存活?”
  王婉婷抱住巧儿哭道“那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衡州知府衙门,聂芷若正偷偷地穿着一身盔甲去马棚里牵自己的大红马,刚走到门口,便听一身爆喝“站住!你想去哪里?”
  聂芷若一回头,看到自己的父亲聂云海一脸怒容地对着自己。
  聂芷若低下头,流泪道“爹,女儿要去北边找他。”
  “胡闹!”聂云海一把夺过聂芷若手中的马绳,骂道“你一个女儿家就想这样去救他?你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你叫为父和你娘还怎么活?你这个不孝女!”
  聂芷若低头不语,默让自己的泪水一滴滴滴在地上。聂云海见状柔声劝道“芷若,爹知道你担心他,但是现在朝廷的十万大军前去救援,你放心,他会平安归来的。”
  聂芷若点点头,聂云海这才放下心来,说道“回房去吧,别再让爹和你娘为你担心了。”
  两日后,聂云海和聂夫人跌跌撞撞地冲进桂王府的大门,哭喊着“不好啦,芷若不见了,她肯定是去北边找四儿了!王爷,王妃这下可要了我们夫妻俩的老命了!”
  朱常瀛和王氏,马氏一听,顿时大惊失色,慌慌张张地说道“快,快去婉婷的闺房看看,她们不会也走了吧?”
  不一会儿,翠娥惶惶地跑过来叫道“不好了,王小姐和巧儿都不在房里,只留下一封书信!”
  朱常瀛一把夺过书信,拆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姑父姑母大人,表哥如今孤身犯险,生死未卜,婉婷如坐针毡,茶饭不思,唯有北上寻找与他,心才能安。此次与巧儿,邢飞不告而别,还望姑父姑母恕罪,如能和表哥平安归来,愿受责罚!不孝女婉婷拜上。”
  朱常瀛哆哆嗦嗦道“快,去查查这邢飞离开多久了?”
  熊天麟过来禀报道“禀王爷,邢飞昨日离开,至今未返。”
  “你带上十名王府侍卫,再去衡州军营何总兵处调一百骑兵马上把婉婷和芷若给找回来。一定给本王把他们给带回来!”朱常瀛气的跳脚道,眼看又要晕厥。
  聂云海一把扶住了朱常瀛,朱常瀛悠悠道“我这把老骨头要被你们这帮儿孙折腾死,你们才能甘心吗?”
  聂云海在一旁劝慰道“都是鞑子造的孽,要不是鞑子耍的阴谋,四儿早就回来了不是,说不定都成亲了呢。”
  朱常瀛点点头道“表姐夫,如果这次上苍保佑,四儿能平安归来,我一定叫四儿马上成亲,同时迎娶婉婷和芷若,礼数方面我桂王府不会亏待与你的,你放心!”
  聂云海挤出几分笑容,连忙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聂夫人则在旁边哭道“我的芷若啊,你可得平安回来,娘还要看你穿上嫁衣,嫁入这王府呢!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