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明智。”侍英稍稍一想，也想通了症结。
  玉锦绣长腿一迈，走入街头小巷中。
  几个乞丐散布在其中，啃着半黑的馒头。
  玉锦绣走过去，取出一个金币：“向你们打听一个消息。”
  乞丐们纷纷窜身而来，将她团团围住：“小姐请说！”
  “你们可知，哪里有天玄草？或者天玄草的消息？”
  几人叽叽喳喳一阵，抛出一个答案：“须弥阁可能有消息。”
  玉锦绣会心一笑，将金币扔过去：“多谢。”
  侍英走上来，玉锦绣问道：“走，去须弥阁看看。”
  须弥阁。
  说不上来人烟稀少，但也距离门庭若市有段距离，而且每一个进入须弥阁之人，都十分安静，走路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就好像生怕惊动了什么似的。
  一路尾随她的人见二人进了须弥阁，忽然转了脚步往旁边而去。
  玉锦绣跨步而入，陌生地扫视着眼前的景象。
  就像普通的茶肆书屋，但是左右分别有两条楼梯。
  一楼柜台后的掌柜见二人陌生神色，淡淡道：“二位来须弥阁是寻宝？还是问事？”
  玉锦绣双眼一亮：“都要。”
  那掌柜的一愣，轻笑道：“许久没出现这般贪心之人了，不过还得按照规矩来，寻宝走左边，比文，问事走右边，比武。”
  玉锦绣抱拳：“多谢。”
  她率先走向左边那条楼梯，上了二楼之后，有一白衣女子翩翩而立。
  “姑娘稍等，里头的人正在比试。”
  玉锦绣颔首，倚在栏杆上看着楼下众人。
  每个人的脸色，都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表情。
  玉锦绣好奇地扬起了眉头，又不是寺庙拜佛，这些的表情也忒神圣了些。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里间的人起身走出，门一推开，一张失落的脸出现在门后。
  玉锦绣与侍英站在门外，与那人正好看个对眼。
  一袭乳白色长裙的女子，双手攥紧，温柔诗意的脸上，是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水润水润的。
  她扫了一眼过来，浑身上下都荡出温柔二字。
  玉锦绣顿时对她好感十足。
  这是一个温柔到骨头里的女子。
  “姑娘请进。”
  身后的守门人淡淡一声。
  玉锦绣点头，路过那女子时，看见她腰间挂着的一块玉佩，样式很是独特。
  只一眼，收眼回身，走进门后。
  屋中静谧，玉锦绣闻见了淡淡的熏香味。
  她提步上前，看见一张白色薄纱后坐着的男子，仙风道骨，也不过如此。
  她坐下，抬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清风居士？”
  这不就是萧明轩带她去见的那位清风居士吗？
  男人抬头，淡淡地望过来，张口道：“女施主可是在唤在下？”
  玉锦绣微微眯起双眼，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的一切。
  却看不出什么不同，只除了这更浓的“仙气”外……
  “我是清衍居士，女施主亦可唤我清衍。”
  他为玉锦绣倒了一杯清茶，扬眸道：“女施主要比什么？”
  玉锦绣不着急：“居士唤我女施主，难道是佛门中人？”
  清衍微微点头，眼神淡淡：“正是，不过在下是带发修行。”
  玉锦绣颔首，四顾一周，目光落在他手边的短笛上：“清衍居士可有什么不擅长的事物？”
  清衍一愣，又听她道：“出家人不打诳语，清衍居士虽然是带发修行之人，但也不好打诳语吧？”
  他缓缓笑开，看着玉锦绣的眼神依旧是平淡与包容，就似一个老者：“在下的音乐造诣较差。”
  玉锦绣顿了顿，抽出萧御寒送给她的那截白玉骨笛，淡淡道：“既然如此，那就比音律吧。”
  清衍的目光落在那根白玉短笛上，微微一愣。
  很快，他回过神，抬手：“姑娘请。”
  玉锦绣摩挲着那根短笛，想起那时的合奏，她闭上眼，回忆着当时那首曲子的合奏，吹出萧御寒的旋律……
  杀伐果断的曲子犹如刀剑相对，其杀气四溢，一开口，清衍的眼底便骤然出现骇然。
  玉锦绣却全然不知，她在回忆着那时的旋律，全神贯注地集中在其中……
  门外的侍英听见玉锦绣那句比音律时，心头狠狠一沉，但笛声一响起，立刻打碎了她脸上的冷然。
  错愕、呆滞到最后的笑意盎然。
  一曲结束，玉锦绣睁开眼，对上清衍惊骇的双目，淡淡道：“到居士了。”
  清衍起身，一身外袍忽然碎裂成块，他身着内里白色的衣裳，面色无波道：“此曲女施主赢了，不知女施主来寻什么？”
  玉锦绣道：“天玄草。”
  清衍顿了一瞬：“不知女施主找天玄草是为何？”
  玉锦绣收了短笛：“自然是为了炼天玄丹。”
  清衍愕然：“天玄丹？女施主是炼丹师？”
  玉锦绣颔首，亮出手心的四象火，威压全放。
  清衍见此，深吸口气，起身道：“既然如此，还请女施主随我来。”
  玉锦绣跟上他的脚步，见他在房中将书柜上的花盆一转，书柜后便多出一条通道。
  二人漫步而入，是旋螺式的楼梯，其下，足足有数米深。
  玉锦绣惊叹一眼，跟着清衍的脚步，走到底下。
  他取来一个木盒，递给玉锦绣：“这里面就是天玄草，还有一样清衍送给女施主的小小见面礼。”
  玉锦绣接过：“多谢清衍居士。”
  话落，她目光直视地出了密室，不见一丝觊觎之心。
  清衍看着她倜潇洒的背影，轻笑出声。
  “果然不愧是他的女儿……”
  将木盒收进戒指，玉锦绣走出门外，侍英还在等候，二人相视一眼，目光落在右边的楼梯上。
  左寻宝，右问事。
  “按照须弥阁的规矩，若是寻宝成功，则问事只能第二日再来。”旁边的守门人见她的目光，顿时猜出她的意图，上前一步道。
  玉锦绣挑眉：“还有这样的规矩？”
  那人点头：“姑娘若是要问事，还请明日再来。”
  玉锦绣呼气：“既然如此，那就明日再来。”
  二人也不纠缠，直接出门离去。
  守门人等她离去，方才开口：“主子，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