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气味这么香？”
  身后的山上飞下二人，褚恒蹙眉望去，见一男一女飞身而来，眉心轻拧。
  一如往常的厌恶不耐。
  玉锦绣抽空扫了眼，正好和那个女子对上眼。
  只见她微微一愣，眉宇折射出惑人的生机，大步迈上前。
  扫了一眼在座三人，她双眼一亮，对着褚恒抱拳：“是褚恒褚公子吧？小女子乃是周家的周如意。”
  另外那个男子也抱拳：“我乃古峥嵘。”目光意外扫到玉锦绣的侧脸，看呆了眼。
  见他眼神痴呆，褚恒眼底闪过不悦：“二位有事？”
  周如意被这态度怔了怔，眼中掠过一丝不悦，“我二人刚从深山中历练归来，正好在官道上遇见褚公子，便上前来打个招呼。”
  她落落大方，褚恒也没多加计较，只淡淡招呼两声，便坐到玉锦绣身边。
  “烤好了没有？”他略显急促的模样惹玉锦绣一笑。
  抽出小刀割下腿递过去：”先吃个腿垫垫肚子，等阿大的鱼汤好了，再喝一碗去油。”
  车夫就是阿大，听见玉锦绣唤他名字，顿时享受地眯了眯眼。
  褚恒扫见了他的神情，眼皮一眯，危险的气息一散。
  阿大忙绷紧脸皮。
  三人各自忙各自的，古峥嵘和周如意一时之间有些尴尬。
  古峥嵘从失神中回神，见周如意一脸委屈，低声道：“这位小姐的手艺可真好，我这边去猎两只野味来，不知可否请小姐帮忙烤一烤？”
  周如意心中不平，见褚恒的态度，再见古峥嵘这么客气，不耐道：“这位是褚公子的丫鬟吧？倒是不好麻烦……”
  虽是说好话，但语气里的高高在上，听得玉锦绣心中一动。
  她抬头，对上周如意睥睨的眼神，忽然笑起来：“当然不好麻烦，二位眼神不好，我可不敢帮。到时候烤的兔子毒死人，还得怪在我头上。”
  这话一出，二人还未反应过来，褚恒率先笑出声。
  “你什么意思？”周如意沉下脸。
  玉锦绣切下另一只腿，放在嘴边咬了一口，眉头一皱：“皮太老了些……勉强吃吧。”
  刚狼吞虎咽完一只兔腿的褚恒：“……”
  她无视之态，气得周如意脸现怒色。
  褚恒冷淡开口：“这位是我的客人，不是我的丫鬟，周小姐的眼神确实不怎么好。”
  被褚恒怼回去，周如意脸色一白：“褚公子，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就好，我的贵客心胸大方，这一次就不与你计较了。”
  玉锦绣睨了他一眼，送去一个白眼。
  自己爱怼人，反倒拿她做借口。
  周如意眼眶一红：“褚公子何必说得这么严重，不过是我错认了罢了，再说了，她穿这一身，谁能不认错？”
  言语中的委屈让褚恒侧目，他看了看玉锦绣，又看了看周如意：“她浑身上下哪里像丫鬟？你坐她旁边去，让你这位好友好好看看。”
  轰。
  无形的爆炸声响起。
  玉锦绣看向褚恒，忍不住要为他竖起拇指。
  这话，已经不是单纯一个狠字能形容了。
  “你！”周如意屈辱的脸色一闪而过，咬牙扫过褚恒与玉锦绣，转身就走。
  古峥嵘不赞同地看了眼褚恒：“褚公子这番话未免太过了些。”
  说罢，他似有若无地扫了眼玉锦绣，转身追上去。
  低声的安慰连连传来。
  褚恒不屑冷哼：“道貌岸然。”
  玉锦绣已经将整只兔子割成几块，把新的一只串上去烤。
  “我看那位公子还算有礼……”玉锦绣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有礼个屁，没看那双眼睛都黏在你身上了，还能一本正经说什么你最美，没瞎的人都能看出谁更辣眼睛。”
  玉锦绣沉默一瞬，抬头：“辣眼睛？”
  褚恒盯着她的脸看了会儿，声音从喉咙里飘上来：“你……勉强能看看吧。”
  玉锦绣眉峰高挑，无声地翻动着木棍。
  见她不说话，褚恒欲言又止。
  半晌，她起身：“我有些困，先上马车休息，二位自便。”
  褚恒啃完一只兔子，正在喝鱼汤，闻言，端碗的手一顿，看着她进马车。
  “……她生气了？”憋了片刻，转向自家车夫兼小厮。
  阿大难得不为自家主子说话：“玉小姐那样的脸，就是第一美人来比也毫不逊色，公子你却说人家长得辣眼睛，好歹也是姑娘家，总会有些伤心……”
  褚恒沉默。低头，像是在反思自己刚才的话。
  阿大看在眼里，撇了撇嘴，往鱼汤里撒了把盐。
  “鱼汤煮好了，公子倒一杯送给玉小姐吧。”阿大捧着小碗送过来，抬着下巴，指了指车。
  褚恒看他一眼，视线扫向车帘，语气震惊：“让我给她送鱼汤？”
  “如此也算聊表歉意，玉小姐那样玲珑剔透的人，看到鱼汤就什么都明白了，总比公子亲自出口道歉要好啊。”
  褚恒想了想，是这个理。接过鱼汤，掀开车帘。见玉锦绣捧着本书坐在榻上看，故作平静道：“鱼汤好了。”
  玉锦绣扫了一眼，鱼腥味有些重：“我不喜欢喝鱼汤，公子自己喝吧。”
  褚恒一怔，伸出的手猛地收回去，鱼汤不小心倒了几滴出来，掉落在马车外。
  车帘猛的挥下。
  玉锦绣又低回头去看书。
  褚恒一脸薄怒的走回篝火边，把碗放阿大身旁一放，砸出清脆的声响。
  汤洒了一半出来，阿大错愕抬头，望进褚恒恼怒的双眼。
  “怎么啦？”
  褚恒瞪着他：“还怎么了？人家说鱼汤太腥，不爱喝！”
  话落，他赌气似地走开，刚到马车边又一个甩手，转身走回篝火边坐下。
  “……”莫名其妙的阿大看着那半碗汤，只能无言的端起来干掉。
  “好像是有点腥……”阿大砸吧砸吧嘴，对上褚恒阴沉的眼神，忙转过头去。
  没过多久，远去的二人又转身回来。
  古峥嵘搂着周如意的肩，将人带到篝火边坐下，阿大见他眼神，递了碗鱼汤过去：“烤兔肉已经给你们放在那了，这是鱼汤。”
  古峥嵘笑笑，接过来，道了声谢，起身去割了半只兔子，将两只腿都留给周如意：“好啦，赶了一天的路，你肯定也饿了，先吃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