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云淡风轻的面色看得老汉面色铁青。
  “这么多的书册，随后我给二位送上府吧。”他烟枪往桌上一摆，就来接玉锦绣怀里的书册。
  她蓦地后退一步，低声道：“不必了，这书我拿得动，公子，咱们走吧。”
  老汉脸色僵硬地看着玉锦绣要退离开人群，傻愣愣地扫一眼摆在桌上的三张万两面额的银票。
  等人离去，周围的百姓再度围上来：“刚才那不是穆王爷吗？他怎么起了心思买这么多的四书五经回去？”
  “我说老汉啊，你这可算是遇到了千年不遇的冤大头了，竟然一人把你这剩下的书全买了，可以啊！”
  ……
  闹哄哄的讨论声中，老汉面色苍白，身形摇摇欲坠。
  不多时，人群散开。老汉收拾好东西，与捧着一串糖葫芦的女娃娃一起往家走去，还来不及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小巷里忽然蹿出几个蒙面的小子。
  “把银票交出来！”
  三个蒙面的男子拿着菜刀围在一老一小面前，恶狠狠地提刀威胁。
  正美滋滋吃着糖葫芦的小女孩一愣，佝偻着脊背的老汉手中烟枪一拐，面色陡然冷峻。
  “我一老一小做点活计不容易，还请三位高抬贵手。”他轻声低语。
  “废话少说！刚才刚收了三万两银子，还想骗我们？！”
  那三个蒙面男子见这老汉还装可怜，顿时凶神恶煞地逼上前来，手中菜刀挥舞地虎虎生风。
  老汉见三人动手，直接挥手将老烟枪往前一拐，狠狠砸在其中一人的头顶。
  “啊！”那小子痛呼一声，手里菜刀猛地落地，整个人朝后仰倒。
  “啪嗒”一声，青年的身子倒地，砸出一阵尘土，额头上残留着两道血液。
  他身后的两个青年顿时忌惮地后退两步。
  “老不死的！你这是逼我们！”
  那两个青年又怕又怒，但舍不下三万两，“你若是将银票交出来，我们就放了你！”
  老汉冷笑一声，周身戾气顿现，手中的烟枪更是长了眼般，朝二人门面砸去。
  “自不量力。”老汉蹒跚着步子，将两个青年身边的烟枪捡回来。
  身后的女娃满足地将最后一颗糖葫芦吃下肚，吐出两颗子。
  二人渐行渐远，背影消失在拐角。
  魅惑女声响起：“怎么回事？”
  ……
  抱着二十九册书的玉锦绣没走半条街就撑不住了，她微微气喘着，萧御寒接过她怀里的书，往洛寒手里一扔。
  “抱不住就不要逞强。”他低低道。
  玉锦绣深呼口气：“这事还得看王爷，若不是您刚才非得把这些书全买下，我也不至于累成这样。”
  萧御寒挑眉：“不喜欢？”
  玉锦绣诧异：“王爷自个要买那书，可别算在我的头上。”
  萧御寒抿唇一笑：“不喜欢你一直盯着那书作甚？”
  玉锦绣觉得他就是故意在打趣自己，“王爷应该也发现了那老汉的不对劲了吧？”
  萧御寒闷声不语，玉锦绣便从洛寒手上抽了本翻看，没发现什么不对劲。
  “这书一千多两银子一本，倒也看不出什么不对来。”玉锦绣凑近闻了闻，“这是旧书，虽然清理过，但是可以看出不是最新的。”
  玉锦绣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书的材质。
  萧御寒却比她自己更默契，随口吩咐道：“洛寒，去将市面上不同年份的四书五经都买一套来。”
  洛寒点头称是，随手将手上的二十九册书往侍英怀里一摆。
  几人路过方才的春晓楼。
  一丫鬟看见萧御寒，身影一顿，忙跑进门中，再探头出去看，瞧见的却是玉锦绣那张“清秀的少年脸”。
  玉容坐在闺房中，一遍遍地梳着自己的长发，以缓解心中的忧虑。
  门外传来声响，她猛地站起，白玉梳往桌上一丢，砸出些许裂痕。
  “查到消息没有？”她面目隐忍不住焦虑。
  丫鬟轻步进屋：“还没查到确切身份，但那人出春晓楼后就和逸王爷分道扬镳，方才又与穆王同行。”
  玉容眉头深锁，又听她道：“随后二人一同进入穆王府……再没出来。”
  玉容心中“咯噔”一下。
  玉锦绣，是擅易容术的。
  丫鬟目光落在玉容紧握的拳上，血流从指缝中流出，她惊呼一声：“小姐！”
  “派人盯着穆王府，任何一举一动，都要来向我报告！”玉容声如泣血。
  *
  御风阁，司美人又在院外闹腾。
  “让人进来吧，一直等在外头，王爷回来知道，少不得要心疼。”
  玉锦绣见院子外的人拦着司美人，朗声开口，手边的书册高高叠了一层。
  侍英嘴角一抽，僵硬道：“回王妃，王爷吩咐过，闲杂人等不可入阁。”
  玉锦绣挑眉：“闲杂人等？人家可是王爷的亲梅竹马，哪能算是闲杂人等。”
  微妙的语气让侍英苦不堪言。
  玉锦绣见她犹豫：“请进来喝杯茶而已，怕什么。”
  侍英默默去院口放人。
  司美人一身火色衣裙，风风火火地跨过院门，朝玉锦绣大步迈来。
  “你心思真坏，让人把我拦在外面，是不想让我见他？”司美人连带怒气地朝玉锦绣发炮。
  “司小姐言重，王爷吩咐过，闲杂人等一律不可进入御风阁，方才是王妃特赦你进院子，你怎反胡言污蔑？”
  侍英存了心思要闹一闹这不知轻重的姑娘，出手带一掌风，往她面上一扫，打地她发髻散乱。
  司美人一愣，高高盘起的发髻散落下来，她身子一踉跄，正好踩到脚后跟一颗石头，猛地向后栽去。
  “啊！”她惨叫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狼狈至极。
  “还请姑娘日后嘴巴放干净些，莫要说些有的没的。”侍英冷淡。
  “你们在干什么？”不远处传来低沉质问，声中的薄怒让侍英一愣。
  几人转眸望去，见萧御寒站在御风阁口，身后跟着洛寒，二人大步而来。
  侍英面色一沉，下意识望向玉锦绣。
  萧御寒扫了一眼地上的人，抿起唇看向玉锦绣，像是在质问她。
  司美人站起来，除了狼狈些看不出什么伤：“她让人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