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身子还没浮起，小厮尖声大喊：“救命！救命啊！”
  恐惧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
  涧玉夫人的脸色难看地可怕。
  “好了，知道你怕水，也不必如此害怕，张大，将人捞上来。”涧玉夫人一声令下。
  张大入水，将小厮一把拎上。
  玉锦绣笑开：“这湖也未深到淹死人的程度，稍一蹬就能浮出水面，怕成这样……”
  “好了！你个没出息的，赶紧镇定下来！”
  捞到人，张大凑他耳边低吼，手往他后腰一砸，迫他冷静。
  张大撑着身子靠在岸边，刚才的动作引起小红鱼的注意，所以此时张大身边聚集了一众小红鱼。
  玉锦绣闻见淡淡的臭味。
  紧接着，剩下的几个大汉一同跳入湖中，湖中小鱼围绕过来，将几人团团围住。
  “王爷也看见了，这些小红鱼个头娇小，长得又这么可爱，怎会是王爷说的那什么食人鱼？”涧玉夫人目光缱绻地从萧御寒眼上流过。
  一般男子遇上这样的目光，身子骨都要软，可萧御寒连个余光都没给她。
  涧玉夫人也不懊恼，收回目光后又等了一会儿，问道：“王爷可证实好了？还是要让这些下人们再泡上半个时辰？”
  萧御寒没有说话，涧玉夫人吩咐几人上来，几个汉子上岸来，忍不住哆嗦，紧接着脸色一青，直接一头栽倒在地上。
  玉锦绣扫过几人发青的脸色，上前查探一番，回身冷冷禀报道：“回王爷，这些人是中了毒。”
  在场众人连连愣住：“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中毒？”
  涧玉夫人眼神一晃，忽然开口道：“啊，是下人们疏忽，先前那乌鸦成群掉落，之前还没打捞的时候这湖中满是乌鸦，我听闻几位贵人的丫鬟都昏倒了，会不会是乌鸦身上带了毒，染到水里了?”
  玉锦绣把了脉，发现几人中的是同样的毒。
  萧御寒心中有数，冷然道：“先前为何不说？”
  涧玉夫人笑得一脸飒然：“先前王爷带着大堆人来搜院子，全院子都迎到前面去了，一时间也忘了……”
  “这鱼倒是可爱，我家王妃素来喜欢养些小动物，不知道可不可以向涧玉夫人讨要几只，带回王府养？”侍英接受到玉锦绣的指示，忽然开口。
  涧玉夫人扫过萧御寒淡漠目光，牙关一紧。
  玉锦绣悄无声息地给侍英比了个大拇指，暗赞她的机智。
  侍英见涧玉夫人不说话，直接拿了袋子，反手往湖中一捞。
  “这红色的小鱼倒甚是可爱，正好王妃最近无聊，府中后院的莲池废旧许久，此番得了这红鱼，再寻些其他颜色的鱼放在一起，五颜六色的鱼混在一起，倒也好看。”
  侍英说完，萧御寒嗯了一声。
  涧玉夫人面纱下的五官隐隐透出一丝狰狞。
  玉锦绣忽然道：“既然有毒，方才二位也昏倒了，不会倒在半路上吧，快派人去看看。”
  涧玉夫人眼底惊慌一闪。
  玉锦绣兴味十足地挑起眉头。
  “还不快去寻人！”涧玉夫人低喝一声，几个小厮赶忙去寻人。
  见萧御寒没有拦人，涧玉夫人方松口气，脚下一动，只觉双腿都在发软。
  玉锦绣扫过大汉手腕上的细小痕迹。
  虽没破皮流血，但可看出皮下组织的损伤，玉锦绣细细端详那些细小到常人都看不出的痕迹，目光掠过湖中成群游动的小红鱼。
  禁卫军从涧玉书斋中浩荡而出。
  “穆王爷亲自带兵封锁，就这么雷声大|雨点小地就这么走了？”
  更令人惊掉大牙的是，这些士兵们前脚一走，后脚涧玉书斋中的小厮们就出来拉客。
  只可惜嘴巴很紧，不论怎么套话，总能滑不溜秋地给你绕到别的事物上。
  随萧御寒一同回府的玉锦绣拿出香脂研究。
  “王妃，这些鱼真的吃人肉？”侍英难以置信。
  玉锦绣笑笑：“你可以把手伸进去试试。”
  侍英蹙眉望了许久，竟真把手握成拳头伸进去，几条小鱼顿时围过来。
  玉锦绣一惊，忙伸手去拍她，侍英却全神贯注在那几条鱼上，待手背上出现血痕时，方惊讶地收回手：“这鱼真的食人肉！”
  血液滴在木桶中，如红色的花朵晕染开，小鱼大张着嘴，侍英看到鱼嘴中的倒刺。
  她后背发凉，“几条小鱼不可怕，可成千上万的鱼在一个湖中，人若是不小心掉下去……”
  玉锦绣凉笑一声：“一盏茶，应该就只剩副骨架了。”
  侍英啧啧摇头：“那湛小姐的运气还是很好的，若是那时候湖中的机关开启，怕是……”
  她这话倒是提醒了玉锦绣。
  玉锦绣眼光骤然深邃，喉中冒出一声冷哼：“她们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利用涧玉书斋中的食人鱼，还有那群黑鸦……”
  侍英一怔，惊慌道：“王妃的意思是，涧玉夫人湖中的那些食人鱼是用来对付王妃的？”
  “乌鸦群是为掩盖视线，食人鱼则为要我性命，好一个杀人的绝佳计策！”
  玉锦绣目光冰冷。
  “涧玉夫人控制机关，一旦我掉湖，不到一盏茶就会被啃得只剩骨头，她只要将骨头捞出，再控制鱼回机关之中，谁也找不到证据。”
  若非百里梦替她挡了那一毒针，这个计划……还真有可能成功。
  “再监视一晚，明日一早将涧玉书斋的暗卫撤了。”玉锦绣闭了闭眼，吩咐道。
  “要快些找出戒指的主人。”
  侍英点头，接过玉锦绣递来的药粉倒在手背上。
  第二日清早，涧玉夫人将昨日找到戒指交给如幻：“去醉霄楼，到时自会有人与你联系。”
  玉锦绣易了容，进良玉斋中，与掌柜的对视一眼，走入后堂。
  “王妃怎知今日会有人来良玉斋？”侍英惊奇。
  玉锦绣一派悠闲：“莫急，她来了你就知道了，我的迷魂之术还没失效过。”
  侍英不仅没有恍然大悟，反更加迷惑：“王妃何时做的？属下当时就在您身边啊！”
  玉锦绣笑笑。
  不多时，掌柜的一脸热络地迎着如幻从前头进来，她脸上满是得色。
  玉锦绣举杯：“不知姑娘可否与在下聊几句？”
  她看了掌柜一眼，他点点头，弯着身子退出屋去。
  见掌柜对眼前女子唯首是瞻，如幻脸色微微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