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家世
作者:盗净天香      更新:2021-01-04 09:16      字数:3593
  卫沧海一时间还不太能接受这些事,无论是自己的亲生父母还是眼前的卫刑丘,这一切对他来说可要比一本魔途功法来的突然多了。卫刑丘盘膝坐在他身前,缓缓开口将卫家的家世逐一告诉给了卫沧海……
  卫刑丘:“我卫家源出太古人界灏海极东,直至上古自成一脉方显鼎盛,也曾有过门庭若市、门徒遍布之象。卫家传承乃善恶之道,难免善者至善、恶者极恶,故而门人之中不乏有为祸作乱者尽遭他人诛伐。然千般善行终毁于一恶,久而久之我卫家初代家主亦是你的祖父——卫渊不知何时就成了修士口中的大魔头,可我卫家与魔途原本是没有丝毫关系的。”
  卫沧海:“那既然知晓这善恶之道会带来如此弊端,那为什么还要如此执拗将其代代传承?何不另辟蹊径重寻大道?”
  卫刑丘:“善恶本无端,人心之所向罢了,道统鼎盛之时,修士间人人皆以大道自居,有岂容得他人口舌?恶本耻、弊、瑕、粗,虽非凶一字以蔽之,却含凶之意,世人不解其广义仅取一隅而悟,岂有无祸之理?故而家主虽曾与那风、云、白三家齐名,却始终难正风骨。”
  卫沧海:“我虽然也不理解,但这道理的确没错。不过照仲父这么说,那我们卫家不是很惨?”
  卫刑丘:“确实很惨,当时你父亲领着我们这些兄弟家仆每天东躲西藏,因为那时候只要是遇见卫家人,格杀勿论!家主也正是因此才在曾经灵界至尊祖龙封霈的手中含恨陨落了。就这样,你父亲才成了我卫家新一任的家主,由于当时家族命运危在旦夕,你父亲被迫无奈才最终决定继承魔道,希望能从中有所启发。而你父亲也不愧是天纵奇才,最终他并没有修炼魔途功法,而是引用魔途修士的修炼方法炼铸出了一刀一剑两柄绝世神兵。一柄是当今九大神剑之一的血图剑,而另一柄则是自道史有载以来都鲜有记载的魔刀——沸浪!侄儿听到这儿可有听出些什么蹊跷了?”
  卫沧海:“祖父惨死,父亲承家,借魔御敌,铸炼神兵……可沧海愚钝,还未察觉其中蹊跷所在。”
  卫刑丘:“血图与沸浪皆是出自你父亲之手,二者铸法无二,可一柄成了神剑,另一柄却成了魔刀。”
  卫沧海:“唉?对啊!那这是为什么?”
  卫刑丘:“还是那句话,人心之所向罢了,我到现在都还记得那时候诸界修士为争夺血图剑时的丑陋嘴脸,那仙界修士对人界进行大肆屠戮,没有丝毫怜悯可言。可最终血图剑还是被当时的仙帝云狂给夺走了,神剑?呵呵……若论剑灵灵性的话,血图剑才是一柄不折不扣的魔剑!也正因如此你父亲才发觉沸浪其实和血图一样的危险,所以最终他选择毁灭沸浪器灵以引魔之法将家主幽魂从幽冥召回封入了沸浪之中。”
  卫沧海:“仲父是说沸浪的器灵是……祖父?”
  卫刑丘:“准确来说,应该是卫家所有修炼过傲世决的族人都会被封入沸浪之中,而你,就是沸浪的下一任主人。只要手持沸浪,那么无论谁都不是孤身一人。还记得那些玉刀、玉剑么?那不仅是我卫家的传承功法那么简单,还是一种缔结在灵魂深处的契约,而玉刀就代表了傲世决和沸浪。现在该说说关于你的事儿了。”
  卫沧海屏息凝神十分专注,他不想错过任何有关于他父亲、母亲还有包括自己的事。
  卫刑丘:“你的母亲名叫穆芷溪,是异域穆氏的长女,穆氏一族虽说对证道并不太感兴趣,但却熟知诸界的各种天材地宝,因为他们一族是出了名的商贾世家。而你的父亲就是令所有上古修士都望尘莫及的上古道巅——卫雨楼!你父亲天赋异禀,仅三千年就已经突破洞神桎梏跨入遁天四境修士之列。而你的母亲则凭借着穆氏一族雄厚的财力藏有无数天材地宝,两人神仙眷侣将卫家带入了一个无比辉煌的时代。由于你父亲的修为高深莫测,手中又有沸浪加持,那时候我们卫家在人界的地位可谓一时无两,就连人界皇族血脉在我卫家面前都颇有些黯然失色。”
  卫沧海:“哇~~那仲父您呢?”
  卫刑丘:“我?呵呵,我和父亲比起来就不值一提了,不过当初我们兄弟三人的确在人界都很有威望。”
  卫刑丘向卫沧海诉说着那些往昔的峥嵘岁月,不知不觉地脑海中也浮现起了无数令他怀念的画面。卫刑丘说自己比不上卫雨楼实属谦虚,卫家三子的大公子卫雨楼,魔刀纵横诸界鲜有敌手,道巅之名唾手可得;二公子一式血枯三变亦阵亦掌亦佳酿,大名刑丘谁不知晓;更别说那位百毒胸中藏,生死指间游,古往今来毒之一道最近神道者的三公子卫悬锋,他们三人可谓占尽了所有的风头。但越是如此越容易招来他人的妒忌。
  卫刑丘:“……先是你叔父被风峒以苦螟蜕这种失踪已久的太古毒物的下落诓骗至中州星辰塔内,结果自此杳无音讯。继而是你母亲被那该死的云狂擒住后囚禁在仙界飞来域,而我一时糊涂受了云狂的误导以为你母亲被人捉去了溟泉府,结果受困幽冥界。最后只剩下你父亲……他到底还是看透了这些伪君子的手段,力战风峒、云狂、白砺三人,最终因你母亲被云狂一剑穿心而死,大哥急火攻心,顿时方寸大乱终至陨落。”
  卫沧海:“实在是可恶!那最后仲父可有替父亲和母亲报了仇?可有将那几个龌龊之人剥皮抽筋?”
  卫刑丘:“侄儿,你不了解你父亲究竟有多么强大,他虽说陨落了,但云狂、风峒、白砺三人亦是受了重伤。云狂和风峒两人因此战先后陨落,只不过这一战卫家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待我赶到的时候,从你父亲遗留下的玉简里得知你母亲身怀六甲,虽然我卫家血脉早就被三大家族屠戮殆尽,但只要你活下来,那我卫家就仍有希望。”
  卫沧海:“仲父,小侄有一事不解,若父亲和母亲双双陨落,我又是从哪来的?毕竟自上古距今已过去了数十万载,难不成我已经活了那么久?”
  卫刑丘凄凄一笑,抬头眯着眼睛,眉头锁的紧紧的,好似在回忆一段十分辛酸的往事。卫沧海不敢打扰,他心里明白这事儿卫刑丘一定会给他一个解释,良久之后才听到卫刑丘长叹一声将此中缘由娓娓道来
  卫刑丘:“不错,穆氏一族虽不痴迷大道,但也并非是凡俗之流,你母亲修为虽浅,但见识过人。她早就对这种情况有所准备,无奈变故来的实在太快,你母亲并没有完全准备好。相传太古之时在妖界有个极为神秘的门派,他们擅长衍灵之法。而你母亲正是准备寻觅这种方法,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要你安然无恙的降生在这世上。可传说终归是传说……其实这世上并不存在这样的功法或神通。那一日我跪在你双亲的尸体前,看着你母亲隆起的肚子和你父亲胸前的数百道血痕我立下重誓无论如何都要护你性命。我剖开你母亲的肚子将尚未成型的你取了出来,用尽全身魔气以你母亲作参照凝聚出了一个魔气子宫。这方法我从未试过,古往今来更是闻所未闻,当时我就想若是此法失败了,我就以死谢罪!”
  卫刑丘说到这儿的时候声音有了一丝颤抖,他稳定了会儿自己的情绪用慈祥的目光看着卫沧海继续说到
  卫刑丘:“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不知过了多久之后,有一天你的忽然有了脉搏,可我不敢轻举妄动。最后我只好用魔气将你轻轻托住,带着你一路向东回到了灏海。就在我以为你再过三四个月便能降生的时候,我忽然察觉到那些原本十分凝实的魔气开始渐渐变得稀薄了起来。我恍然大悟,连忙再次注入魔气,可每一次几乎都会将我的气海耗尽。但最令我没想到的是一年过去了、十年过去了、百年过去了、千年过去了……可你和我刚带回来的时候一样并没有丝毫变化。时逢风云两家的上古争斗,人界却沦为了战场,显皇陨落之后,人皇血脉青黄不接,人界已不再安全。但只要你还活着,我就有理由守护着你,于是我便在想有什么地方不仅灵气充沛而且修士还不能轻易靠近,最终我决定将你带往卫家的禁地——净心谷,也就是如今的魔心漩。净心谷本是用来关押那些误入歧途的卫家修士,谷底不仅有我设下的血枯大阵,还有你祖父的独门秘宝——心魔锁。那里魔气充沛,寻常修士一般不会来此,就算有不怕死的修士大胆前来,我也能出手将其驱赶。就这样,在无尽漫长的岁月里我发现你的成长速度虽然极端缓慢,每隔数万年才等于你在你母亲体内一个月的成长,但你的血肉骨骼却是被魔气和孕养而成,至少在天资方面你绝不会输给任何修士。当初你母亲已是五月怀胎,距今已有近三十万载,照这么算……你的出生反倒还显得着急了些,哈哈。”
  卫沧海听完这话却一点儿都笑不出来,看着眼前的卫刑丘哪里是个叱诧风云的大修士,完全就是个和蔼可亲的家中长辈。卫沧海本来对家是没有什么概念的,他永远都没法想象出卫刑丘到底是如何一个人守护了自己数十万年,此中辛酸卫刑丘只字未提,只要卫沧海活下来了,那他的这些光阴就算是值得。
  卫沧海双膝跪在地上重重地向着卫刑丘磕着一个又一个的响头,卫刑丘见状连忙伸出了藏在袍子下的那双苍白冰凉的手掌。他本打算将卫沧海扶起来,可卫沧海十分执着于此,就一直这么磕着直到把脑门都磕破了,可他仍是含着泪、咬着牙把头重重磕在地上。
  卫刑丘:“侄儿快起来!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你要是磕坏了、磕傻了日后幽冥之中我该怎么向你的双亲交代?快起来!快起来!”
  卫沧海:“仲父……您安然坐下,小侄不敬天地……敬的是我的仲父;还是我父亲的血脉至亲;更是我们一家三口的大恩人!您受的起!”
  卫刑丘弯着腰,不停地点着头,本以为自己早该忘了怎么流下的泪水,在这一刻却无师自通,纵横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