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素素口干，吧唧了两下嘴睁开眼，喊了几声温睿，客厅没一点动静，她摸到床头柜的水杯，凉的冰手。正挣扎着要坐起来，卧室门突然打开，而后灯也开了。清垣把手里的温水递过去，素素立刻接过喝去大半杯，而后问：“你怎么在？”
  “和你弟弟打游戏，太晚了就在外面睡。”清垣用下巴指了指客厅。
  素素揉了揉眼睛，“你怎么跟他一起胡闹，你明天还看店呢。”
  至于温睿，明天要是在公司里打瞌睡，自有父亲教训。
  “没事，我起得来。”清垣接过杯子放好，又问，“上厕所吗，我扶你去。”
  素素摇摇头，“你快去睡吧，我没事。”
  说完便倒在枕头上，过了会儿感觉不舒服，翻身的时候就看见清垣还站在床边。
  “艾玛你吓人不吓人……”素素拍着胸口，“站在那里干什么？”
  不知怎么，她突然就火了，“赶紧去睡，别烦我。”
  结果翻身太猛动了伤脚，她立刻疼得直吸冷气。
  “我看看。”
  清垣坐到床沿去碰她的脚，被素素起身用手打开，“你有点自己的事干没有，快回去睡觉去！”
  清垣看看她，“我看护好你，比其他事都重要。”
  “我不用！”素素赌气地说，“你也不是我的谁，瞎积极什么，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清垣没再说话，没多久素素就听到身后轻轻的一声关门声。
  自从伤了脚，素素更加有理由好吃懒做，每天像个地主婆一样指示着弟弟。养伤半个月，小肚子上的肉日渐增多，因为不想面对体重，体重秤上已经落了一层灰。素素好像已经彻底放弃了自己，头发长长了懒得去剪，用个大夹子随便夹住，每天在家就是一身睡衣。清垣每天会过来送她要的漫画，顺带还给她带些好吃的，他带东西的劲头，让素素觉得也许脸越变越圆只是自己的错觉，大腿和肚子上的肉，也许只是因为坐姿不当存在。
  一直到月底小姑姑来看她，跟来的小魔王指着她笑，“素素姐姐像只小猪。”
  当时素素正侧身躺在床上，吃力地想抓回滚跑的橘子，那样子……确实有点圆。
  大概一个月后，素素鼓足勇气踩上了体重秤，立刻尖叫起来。
  清垣立刻冲进来，“怎么了？”
  素素从体重秤上蹦下来就要跑，清垣以为那边有蟑螂，几步踏过去看，素素突然想起体重秤有记忆功能，又返回抓了个柚子挤开清垣放在上面，看着上面的数字改变，这才松了口气。阴恻恻回头说：“你没看到什么吧，小孩子不要乱说话，否则就把你灭口。”
  清垣愣了一下，随后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胖了就胖了……”
  “你才胖！”
  素素简直不讲理。
  清垣沉默了一下，问：“我带了鸭血粉丝汤来，你要不要喝。”
  “……不喝。”
  “那个又喝不胖……”
  “你才胖！”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温睿端着碗汤探脑袋进来看了看，说：“别管她了清垣哥，最近我姐疯了，都是你给惯的。”
  “你叫什么哥，他年纪比你小。”素素又瞪弟弟。
  温睿一缩头出去了，清垣把汤拿进来一份放好，这才出去。素素的话追出来，“放了我也不喝，就不喝！”
  喊完素素也觉得自己挺幼稚，她这是怎么了，这些天越发放任自流，父亲上个月还夸她成熟呢，这会儿又变成这样。
  难道……真是清垣给惯的？
  床头柜上的鸭血粉丝汤飘来诱人的味道，素素吸溜着口水把脸挤在枕头上，忍了又忍忍无可忍，最后起身要去健身房遛遛。
  “哪儿去啊？”温睿在餐桌前啃着凤爪说，最近清垣带来的东西又不少也进了他肚子。
  “健身房。”素素穿上外套说。
  “洗澡去啊。”温睿说。
  素素扔了他一帽子，然后仰着脑袋出去。差点撞到门外的清垣身上。
  “你怎么又回来了。”素素问。
  “带了点水果。”清垣扬了扬手里的袋子，“新下来的荔枝，吃一点？”
  素素喜欢吃荔枝，可是这会儿得有骨气，“不了，我去健身房。”
  “脚刚好别再弄伤了。”清垣说。
  素素当没听见走过去，清垣叹口气跟上去，两人一起进了电梯。
  “你这样对我，是怕我还没更新花花的第二部就英年早逝吗？”素素问。
  “因为我喜欢你。”清垣说。
  就这么说出来了，素素愣愣地看着电梯楼层按键，清垣伸手去按，“一楼？”
  素素点点头，等到了楼下，她突然不想去健身房了，指了指小区里的咖啡厅，“去那边坐坐吧，我有话跟你说。”
  清垣没拒绝，两人在咖啡厅坐下，素素一脸胃疼的表情看着清垣半天才说：“你还太年轻，不了解感情，也不了解我。我这个人……”
  想想最近自己在他面前暴露的本性，似乎也没啥他不知道的。
  “你忘不了他？”清垣说。
  他话不多，可一张口，总能说到点子上。
  素素咳了一声，“这跟他没关系，不过正是因为有过他那一次，让我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感情，我们之间是不可能有那种的。”
  看素素说的挺认真，清垣皱起眉，“不能有就换一种，跟他在一起时，你根本就不喜欢你自己，你讨厌你为他做的事不是吗？只是因为你崇拜他，所以你忽略了那些……”
  “你别以为自己什么都懂！”素素火了，这小屁孩是在教训自己？
  躲开清垣直勾勾的眼神，素素深吸了口气说：“我们……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他到底有什么好，让你觉得这辈子只有他值得爱？”清垣问，好像是挑衅。
  提起容旭，素素的情绪克制不住的低落，她失去他了，连带着爱情也一去不回了似的。
  “我们爱过，”素素说，“这就够了，我不可能忘掉早上他给我的一个吻，不可能忘掉他头发的味道，和他接吻的感觉，不可能忘掉他的耳朵咬起来是什么感觉，还有很多很多……很多很多这样的事情。”
  素素闭上眼，流下泪来，“我不可能忘掉。”
  也不可能再有人能像他一样，带给她那些感觉了。
  素素刚说完，嘴唇就被清垣吻住，她瞪大眼，清垣却死死地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