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什么叫只能怀念了？”
  胡谨皱眉问道：“苏煦，你把话说明白，你什么意思？”
  听筒里穿来的，只是一声挂断的提示音。
  “敢挂我电话！”
  胡瑾霍然抬头，用力握住了手机，手背上暴起的青筋清晰可辨。
  作壁上观的姜婉默默将胡瑾的失态尽收眼底。
  那位万事屋的苏总，究竟有多大能量？
  今天这个小插曲，大约可以视为一块试金石吧？
  姜婉拿回手机，出门后立刻给苏煦发了一条微信：刚才我是在演，苏总明察秋毫，想来不会生小女子的气吧？
  那一头，苏煦瞟一眼微信，却是没有回复，直截了当向程实吩咐道：“你去凌若絮那里，就说案子的最新进展……我可以和她共享，但是胡瑾那个傻逼，必须落马。”
  “落、落马？”
  程实险些噎住了：“为、为啥啊，苏总？就因为他刚刚在电话里……出言不逊？”
  在这件事情上，姜南鸽的立场也罕见的与程实保持一致，他悠悠劝道：“那伙人嘛，不都这德行么？你要是在意这个，以后你啥事业也不用忙活了，光顾着踩人得了……”
  苏煦的目光在程实与姜南鸽脸上来回徘徊，最后落到了est脸上。
  “你刚才的心情原本很美丽，接完电话后，心情瞬间就不美丽了，那个扫你兴致的人……活该！”
  est见苏煦在寻求支持，索性就来了个助纣为虐，反正这事儿前前后后与她不相干。
  所谓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大，正是此理。
  “瞧瞧，两位都是我苏某人的自己人，关键时刻胳膊肘却朝外拐，这位美丽的女士与我素昧平生，却能够为我仗义执言，你们脸红不脸红，害臊不害臊，兄弟是这么当的么？”
  苏煦字字诛心。
  程实不禁有点囧，胡瑾好歹是直辖市一个副厅级的实权干部，岂是说下就能下的？
  你要说哪家私企的白领高管或哪个暴发户家的公子少爷，那踩了也就踩了，多大点事儿？
  问题胡瑾在明珠市完全称得上是手握国之重器的一方大拿……体制外的人想搞他，无异于痴人说梦。
  可看苏煦那神情，却又不像是在开玩笑。
  程实不敢怠慢，当即表态：“苏总，既然您是认真的，行，我这就去找凌若絮。”
  “慢！”
  姜南鸽一把抓住了程实的衣襟，双眼却是紧盯着苏煦：“我说老弟，你冷静冷静，切莫因小失大。那个什么胡副局为什么急吼吼的向你施加压力，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那些女人的手腕啊！我估计这就是凌若絮的连环计，你现在让程实去找她们，不就摆明了是着了那群魔女的道了么……老弟，说到底不就是一通电话的事情么？不要意气用事了，听哥一句话——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你觉得我是在意气用事？”
  苏煦冷笑道：“前段时间我坐在车里，被一群武警围过来拿枪指着，那是我自从来明珠以来最窝囊的一次。”
  “你被一群武警拿枪指着？”
  est讶然问道：“你犯了什么事？持枪抢劫还是连环爆炸？”
  “我tmd压根儿就没犯事……”
  苏煦摊了摊手道：“别跟我说没有市局高层的点头，武警大队能够轻易出动，这个锅胡瑾那老混蛋必须给我背稳。”
  “说来说去你就是在记仇咯……”
  姜南鸽叹了口气，无可奈何道：“那件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的小肚鸡肠与睚眦必报，实乃我姜某人平生之仅见。”
  “切，记仇的人绝不止我一人，只是其他人不会像我这样大大方方说出来而已。老哥，我把你当朋友，才对你掏心挖肺，可你倒好，你竟然劝我善罢甘休？”
  苏煦转而看向est，平淡道：“est小姐，借此机会，我向你分享一条我个人的人生感悟——不记仇的人，往往亦是寡义之人。”
  “你不用跟我解释什么……我刚才就说过了，我是支持你的。”
  est轻声笑道：“现在我就想看看，在贵国独特的官僚体系下，诸位是如何勾心斗角的。”
  “勾心斗角？”
  苏煦冷笑道：“est小姐，你想多了，胡瑾那个又丑又没品的狗东西有资格跟我斗？让他再投胎转世一百零八次再看看有没有机会吧！”
  “哎呀，老弟啊，你搞谁都可以，可胡瑾……他再怎么说也是体系内的实权领导。”
  姜南鸽好言提醒道：“你冷静回想一下，上次你那场官司打完，有那么多的警员遭殃了，可惟独胡副局的位子依旧坐得稳稳的，不用考虑你就应该知道，胡瑾他肯定是有后台的人啊，而且他的靠山还肯定够硬！”
  “是啊。”
  苏煦瞥一眼姜南鸽，意味深长道：“姜导，你认识我这么久了，见我捏过软柿子么？”
  程实立刻听出了苏煦的弦外之音，顿时心悦诚服，当即一下子甩开姜南鸽的阻挠，离开客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