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另外几名女士的单独交谈之中，如果说真的有什么收获的话，那就是……陈驰这个人，似乎有点不同寻常。
  当然，这些只是女士们主观上的看法而已。
  缺乏确凿的依据，很难令人信服。
  也正因为如此，她们的观点，并未被警方记录在案。
  事实上，像这种纯粹属于感性层面的看法，对于这起案件究竟有没有意义，苏煦是抱着怀疑态度的。
  于是，苏煦让程实过来，两人针对于这个问题进行分析讨论。
  “不同寻常，究竟是什么意思？”
  程实问道。
  “唐希朵的原话是……那个人，看上去，像是一个长期站在支配者地位的男人。”
  苏煦道。
  “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成熟稳重的意思？”
  程实道。
  “倒也不是，这些女士们认为，男人的成熟与稳重，是被残酷的社会压力打磨出来的，失去了棱角，剩下的才是沉稳。”
  苏煦道：“按照她们的理解，陈驰这个人的气质是狷狂、邪魅，而且，还有点神秘的意味。”
  “是吗？”
  程实把陈驰的照片拿起来，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最终摇头道：“我实在是看不出什么狷狂、邪魅……”
  “说实话，我也看不出来。”
  苏煦点头。
  “所谓的神秘气息，该不会也是她们自行脑补的吧？”
  程实道。
  “十有八九是她们yy出来的。”
  苏煦又点头。
  程实恍然道：“那我就懂了，她们也许是串通一气，打算混淆我们的视听，干扰我们的调查方向。”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只是……对于陈驰这个人，或许我们也应该重视起来。”
  苏煦看一眼资料：“白头海鹰国的海归，三年前回国，在锦河市一所私立大学担任英语教师，学校名称是锦华理工大学，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一所三类院校。”
  “似乎有点大材小用。”
  程实若有所思。
  “嗯，这个事你让姜婉去跟，让她把陈驰在白头海鹰国时期的履历全部调出来发给我。”
  苏煦道。
  “陈驰没有案底，这个事应该需要出入境管理局支持吧？”
  程实道。
  “那是他们的事，我只要结果。”
  苏煦淡然道：“市局说全力支持我们查案，如果支持力度不足，那就是他们的责任了。”
  “支持是肯定要支持的……可问题是，我们的理由是什么啊……”
  程实苦笑道：“就因为几个犯花痴的女人的主观臆想，没有任何证据，就要调出别人在白头海鹰国的全部履历，这要求应该很难通过吧。目前专案组的调查重心，是发掘三名失踪者过往经历当中的共同点，三人当中只有陈驰是海归，因此他在海外的生活经历，显然不是警方的调查目标。”
  “但不是我们的调查目标。”
  苏煦不慌不忙道：“我们是在查案，不是在造原子弹，如果在展开调查之前，还需要我洋洋洒洒写出一堆公式作为依据的话，那这件差事就一点乐趣都没有了。”
  “没错！我去让姜婉跟进这个事情。”
  程实深深点头，不禁又看了一眼陈驰的照片。
  这是一个头发乌黑，浓眉大眼，皮肤晒得接近古铜色的青年男子。
  鼻梁高挺，嘴巴紧抿，眼眸之中似乎带着光泽。
  颇具东方古典美的五官，仿佛是被最伟大的艺术家精心雕刻出来的一般。
  虽然他没有笑，却在无形之中，给人一种嘲弄众生的感觉。
  “苏总，这个人的面相……”
  程实喃喃道。
  “嗯，比较耐看。”
  苏煦点头道：“可以想象，他在学校应该很受女学生的欢迎，这方面，也是可以着力去挖掘的。”
  “但是锦华理工大学，在锦河市啊。”
  程实道。
  “不需要去，舟车劳顿，费时费力，污染空气，浪费能源。咱们是环保主义者，开展工作讲究一个低碳环保，快捷高效，你让姜婉把陈驰的企鹅帐号密码发给我。”
  苏煦微微一笑道：“说起来，我在学生年代，上课上网可是我在无聊课堂生活当中的一大消遣啊。”
  “难道你没被老师没收手机？”
  程实大为困惑。
  “哈哈哈……关于我学生年代的故事，那可就说来话长了。”
  苏煦不禁笑了起来，道：“如果你很快就能查清此案，那么在接下来的航程里，我倒是不介意与你聊聊我的过往。”
  “那我还是趁早死心吧……这个案子，我目前连突破口都还没找到呢。”
  程实遗憾道。
  “赌场还是要盯。”
  苏煦缓缓道：“姜南鸽的直觉，以及……女士们的直觉，都应该重视起来，我们不是警方，我们不会忽略任何一条可能存在的线索，哪怕没有任何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