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拂君子，不惹小人，尤其是那种手中掌握有权柄的小人，更是万万惹不得的。”
  项飞缓缓道：“这次诉讼，如果仅仅只是胜诉，却没能让那伙人翻船的话，那么……虽胜犹败。赢得区区一场官司，却导致我们失去地方执法司法系统对鸿瑞集团长久以来的支持，无论怎么看，都是一笔亏大了的买卖。”
  “嗯，平心而论，邵庄的确是个绝顶聪明的人，他早就吃定我们是不会打这场官司的。”
  苏煦道。
  “他吃定我？”
  项飞不禁笑了起来，道：“我在法庭上叱咤风云的时候，那小子或许还在因为挂科的事找爸爸妈妈帮忙呢。”
  “这么说，项总已经有了主意？”
  苏煦顿了顿，摇头道：“可是……无论怎么想，毕竟我没死，既然滥用职权没有弄死人，司法这块儿就没有理由不选择高举轻放的老套路啊，司法执法一家亲嘛。”
  “靠……你小子就别一而再再而三的激我了，我项飞在明珠律政界混了这么多年，难道是白混的？明珠是我们的主场，这一点你知我知。”
  项飞把桌上的《罪恶生涯》放回书架，不紧不慢道：“既然要搞，就要把敌人搞得永世不得翻身。在这一点上，我和刘先生的看法是一致的。就算再过三十年，就算我年老之后出家当和尚，我也会恪守这一点，这不是仁慈与怜悯的问题，而是做人的原则。”
  “市局里那些不长眼的鼠辈，倒是容易清理，只是邵庄……人家是根正苗红的官三代，跌进十八层地狱也有真神能把他捞起来，想要他永世不得翻身，谈何容易啊。”
  苏煦轻声叹了口气，望向杨信，笑道：“我看呐，也只能真的给他一个死了，这世上惟一人人平等的，大概就是每个人都只有一条命了，你说是吧？杨老大……”
  “哈哈……苏总幽默。”
  杨信向苏煦点头致意，而后继续低头看着传说已停刊多年了的绝版刊物《故事会》。
  苏煦默默将杨信的动作看在眼里，心知杨信今天此来，跟这场官司大约是没什么关系的。
  项飞沉默了好一阵子之后，缓缓道：“苏煦，你上次搞到了一样东西，我不打算把它当做证物拿出来。”
  “什么东西？”
  苏煦问道。
  “那段录音，就是你的那位民警朋友张全，冒险偷录下来的录音。”
  项飞顿了顿，解释道：“我分析过了，胜诉并不难，那段录音锦上添花的作用，本来就可有可无，而假如把它用于别的用途，那段录音或许会有某种奇效。刚才我已解释得很清楚，既然这个事由我挂帅捅，我的目的就不能仅仅只是胜诉，我必须一次性捅得那些人再也爬不起来，否则刘先生醒来之后就会骂我是个大傻逼。”
  “我和你的观点一样，必须搞死搞残，那必须的。”
  苏煦问道：“项总，那么……既然你似乎已经有了主意，那段录音，你打算怎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