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律师的各项业务，国家本来就有收费标准了。”
  苏煦道：“我指的，是雇佣侦探的收费标准。”
  “苏总，刚才您不是说，我们的主要营收渠道，是放在律师业务这块儿的么……”
  程实道。
  “是啊，侦探挣的钱，百分之两百是没有律师多的啊。”
  苏煦道：“可是侦探业务量大啊，业务量是可以积攒人气的啊。旧社会有赔本赚吆喝，像你以前做淘宝，也该知道有刷五星好评的吧？那么现在侦探这一块儿呢，我们是既要赚吆喝，但也不能赔本的。程实，你虽然诚实，但肯定不傻，对吧！没钱赚的事儿你会干吗？当然不会了。所以说，尽快把收费标准编写出来吧。”
  “那……侦探究竟有哪些业务啊？查案这种事，是警方负责的吧，难道会有警官向我们寻求帮助？”
  程实说出来的话，连他自己都不信。
  苏煦一下子靠在了椅子背上，忽然有种想抽烟的念头。
  “有哪些业务，是根据市场需求来的。我举几个例子啊，你自己要学会举一反三啊。”
  苏煦斜眼打量着程实，慢条斯理道：“比如找猫找狗，你可以设定500元的定金；比如找人，你可以设定1000元的定金；比如对婚外情搜集证据，你可以设定2000元的定金；比如24小时跟踪某个人，你要写明在跟踪过程中所产生的一切开销均由雇佣方承担……简而言之，先收钱，后办事，办成收尾款，办不成定金不退。明白了吧？”
  “明白了。要买哪些器材，我也明白了。”
  程实抹了一把汗，道：“原来侦探是这么回事啊……”
  “目前，对于你的岗位，我还没有明确的给你定性，因为你的悟性不差，我不想给你设限。”
  苏煦慢慢说道：“所以呢，我也就不把你视为普通的员工看待。接下来我要对你说的话，仅止于你我两人之间。”
  “苏总，你说。”程实道。
  苏煦瞟了一眼程实，轻描淡写道：“这家万事通律师侦探咨询，虽然是挂在鸿瑞集团旗下，实质上却是自负盈亏的，假如我们亏了十万，集团只会负责一万，我要贴九万进去；但假如我们赚了，并且盈利很可观，集团会向我收购分红权，也就相当于给我发了一次性的奖金。这样的机制，可以保证由集团控股的部门都是具备旺盛生命力的，而那些业绩不突出的，集团不会扶持，只剩关门一条路走。”
  “丛林法则，我懂。”
  程实点头道：“苏总，这些为何要告诉我？”
  “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吧。”
  苏煦轻声问道：“程实，你有苦水，我知道，假如你没有梦想，我也理解。只是……你相不相信，在这世界上，真的有一些人，他们是有梦想的。”
  “我信。”
  程实回答得毫不拖泥带水。
  苏煦点开微信，翻到了刘思怡站在小洋楼前的那则朋友圈。
  “记得她么？”
  苏煦问道。
  “记得。万事通这个名字，是她取的，招牌也是她设计的。”程实答道。
  “这幢小洋楼，以前或许是一个了无生机的古建筑，但现在……它却承载起了一个小姑娘的梦想，这是个天真的梦想，也是个纯粹的梦想。明珠寸土寸金，换言之，明珠每一寸土地，都弥漫着铜臭味。在这里，在这片土地上，这种洁净无邪的梦想……已经很少见了。”
  苏煦轻声道：“假如万事通因经营不善而被迫倒闭了，我会感觉我被人打了脸。”
  “苏总，我……我也会有那种感觉。”
  程实道。
  苏煦缓缓站起身，走到了程实身边。
  什么也没说，只是拍了拍程实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