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煦只是一个年仅二十岁的年轻人，所谓的城府离他太遥远，因此他的不爽，就直截了当大大方方写在了脸上。
  “苏总，你看上去很不高兴。”
  程实道。
  “是，我是不高兴。”
  苏煦摆手道：“你什么都别问，听我说。”
  “哦。”
  程实老老实实点头。
  “首先，你说你不喜欢说谎，我尊重你，我不要求你说谎。”
  苏煦缓缓道：“但我给你一个建议，有些时候，客人提问时，你可以选择保持沉默。”
  “呃……好吧。”
  程实道：“我知道了，刚才我错了，我不该回答那些与我们生意无关的问题。”
  “第二点，同时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苏煦竖起食指，平静说道：“所谓的万事屋律师侦探咨询，不是真的要去满足顾客的一切要求，‘顾客就是上帝’这句话不适用于我们这个行业。同时，我们自身也不是上帝，不是什么活儿都可以接，也不是任何事我们都有权限去做，我们只能在合法合规的范围之内，向客人提供我们力所能及的服务。”
  “是啊，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啊。”
  程实道。
  “顾客主动要求离婚，与我们怂恿顾客离婚，是两个不同性质的概念；顾客的配偶本身就存在同居事实，与我们去策划罗织顾客配偶的同居证据，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苏煦敲着红木茶几道：“你踩红线了，兄弟！假如你对这一行真的有兴趣，那你就必须保持你头脑的清醒和冷静，你要牢记——就算失去一百笔业务，也不可越过雷池一步。”
  “呃……我知道错了，苏总，您批评得对。”
  程实道。
  “私人侦探，目前在国内，是不被相关部门所认可的，因此作为侦探来说，你只能行使普通公民的合法知情权，没有其它的任何特权，简而言之——你能做的，普通顾客他本人只要肯吃苦，他自己都可以做。”
  苏煦指了指大门的方向，道：“因此我们目前的主要营收渠道，应该是放在律师这一块；打响口碑的方式，也应该是集中于律政这个领域。”
  “那……我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吗？”
  程实问道。
  “当然有，既然招牌都挂出来了，下面这些事情，就刻不容缓了。”
  苏煦不紧不慢道：“第一个，招人，招聘两名前台，一名律师，前台要形象气质佳的，情商不能太低，律师要能够应付常规咨询，懂得规避风险与责任的。第二个，买办公设备、器材，这些你自己看着办。第三个，把一楼客厅简单收拾收拾，该挂的证书都挂在显眼的位置；把收费标准编写出来，让所有顾客都能一目了然。第四个，舒婉这个麻烦是你惹的，到时她打电话过来，我会让她跟你谈，你自己要学会独力解决问题，在职场，不能指望别人帮你擦屁股。以上这些……有没有问题？”
  “有。”
  程实问道：“编写收费标准，指的是哪些？请律师的费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