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在苏煦面前的，是一份名单。
  青州市第十一届全国电影学术探讨会的受邀名单。
  与会者半数以上是影视圈的大拿，也有少部分人代表电影投资方出席，最后……还有少量的名额分给国内的一线艺术院校。
  国立明珠影视学院拥有2个名额，可奇怪的是，吴弘承并没有邀约一名教授陪同出席，他竟然把名额给了一名学生。
  苏煦默默看着名单上的“吴弘承，叶安琪”两个名字，并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意外。
  他的这一份波澜不惊，令殷国华觉得有些意外。
  “往年都是由我校的资深教授去青州出席这个会，这次，吴弘承却打算给学生一个机会。”
  殷国华问道：“你不觉得蹊跷？”
  “叶安琪是品学兼优的学生，她的优秀程度，在表演学院的历史上是不多见的。”
  苏煦不动声色道：“吴弘承的决定是有些反常，但可以理解，并不蹊跷。”
  难道我在联络函还未正式发布之前就知道这个结果了，也要告诉你吗？
  殷国华微一沉吟，试探道：“苏煦，似乎你对这个消息，一点都不在意。”
  “我……有在意的理由吗？”
  苏煦开始耍起了太极。
  “这跟我听说到的关于你的一些传言，并不相符。”
  殷国华也开始兜起了圈子。
  “现在许多媒体大肆渲染我找小姐的事件，也与事实不符，可见传言不自信。”
  苏煦镇定自若道。
  殷国华微微颔首，显然，苏煦会有这种反应，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嗯……我现在要说的话，仅止于这个房间。”
  殷国华端起茶杯，走到窗边，背对着苏煦站定。
  “殷老师对我关照有加，有话但说无妨。”
  苏煦道。
  “说到校园之中存在着的潜规则现象，公众们大多认为应该归咎于学校高层领导的不作为，这里我得说一句——领导很冤。”
  殷国华不紧不慢道：“我们是民主国家，也是重视人权的国家，西方媒体总说我们在维护人权这方面做得不够好，其实……受限于目前整体的国情，我们国家的人民，已经享受到了足够充分的人权。就以潜规则为例，在绝大多数情况下，这种事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或者可以说得更直白一些——是双方你情我愿的。国内潜规则现象普遍而西方潜规则现象少见，纯粹是由于两边民众观念上的差距，不关人权的事。”
  “道德与法律，油和水，假如分不开，就是社会的倒退。”
  苏煦缓缓点头。
  “不过，话又要说回来，我们也不能忽略那些少数的情况。”
  殷国华道：“假如并不是双方自愿，假如其中的一方不愿意，那么——事情的性质就不一样了。”
  “的确，是个问题。”
  苏煦再次点头。
  “不要以为我们这些当领导的总是以大局为重，以学校的声誉为重，事实上，只要有确凿的证据，我们当然会汇报上级机构，严办那些害群之马。”
  殷国华道。
  “搜集证据？呃……太麻烦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的侦探社还没开起来呢，我也不是那种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人，上次我协助警方破案，可是一毛钱的奖金都没有呢。”
  苏煦露出一个市侩的笑容，道：“不过像英雄救美这一类的事情，我倒是觉得挺享受的。”
  “好吧……正义本来就能够以许多种形式去体现，我不希望我校的学生遭受非法侵害，至于说你打算采取怎样的手段，那是你的事，我是个开明的人，不拘泥于形式。”
  殷国华道：“总之，你开心就好。那……你还打算退学么？”
  “看来，是不能退学了……”
  苏煦轻叹道：“唉，女人真是麻烦，荷马史诗里的特拉伊战争，就是明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