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帝凤止的手，稍稍用了点力。“十七问过我，为什么不想回去。刚开始的时候，我也很想回去的，可我又很清楚，在那个世界的我，已经死了，尸骨无存，哪里还回得去？所以，我不敢想，怕自己会难过。阿止，我现在，忽然很想回去了。也许，离你远一点，你不会有那么多麻烦，我也不会变得不像自己。阿九，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顾卿看着帝凤止，呼吸微弱却平缓，显然是睡得极好。
  勾了勾唇角，起身替他掖了掖被角，“你啊，一直都想将我护在身后，你可知，我手上沾染了多少鲜血？前世，我杀了很多人，上头的命令下来，不管是什么身份，什么背景，我都只能服从。所以有的时候我会想，是不是因为前世造了太多孽，今生，我才会落得个煞气太重，情绪不受控的下场？不过老天对我终究是不薄的，这一世，我有家人，有朋友，更有你，也该知足了。”
  说是这么说，顾卿眼中的泪，却控制不住地涌了出来，“阿止，你那么聪明，一定感觉到了吧？所以，对于我，你总是不放心。对不起，我这个人啊，就是这样，凡事总能将最坏的结果先想清楚······”
  顾卿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方才在外面的等着的时候，她的脑子里就不断地想，将来，帝凤止会是什么样，她又是什么样。
  帝凤止已经是北燕的太子了，只需要再进一步，便会成为北燕的皇帝。这基本上，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帝凤止只有帝凤御这么一个兄长，与其他皇子们的关系也不好，这北燕的江山，帝凤止怎么可能交给旁人？那些人，只怕是恨不得帝凤止和帝凤御赶紧死了才好。在这种情况下，唯一的办法，只能是帝凤止当皇帝。若非帝凤御双目失明，帝凤御也是可以的。可偏偏······没有哪个皇帝，是双眼不能视物的，连最基本的批阅奏折都做不到，如何当皇帝？
  北燕和大夏之间的战争，其实已经分出了胜负，或许也是因为这样，顾卿才会想到今后的事情。
  她已经想过了，与其和帝凤止因为后宫的事情生出间隙来，倒不如在没有走到那一步之前，先断了联系。至少这样，在顾卿的记忆中，帝凤止永远都会是那个对她掏心掏肺，从始至终护着她的人。
  “主子！”
  流风的声音在外面传来的时候，顾卿的眼泪早就已经干了。她本质上也不是那种柔弱的女子，会掉眼泪已经是很难得的，要哭个没完没了，也不是顾卿了。
  看了一眼帝凤止，顾卿才转身出去了。而顾卿没有看到的是，就在她转身的一刹那，方才她握着的手，还留着淡淡的泪痕的手，似乎动了动。
  “怎么了？”除了在帝凤止面前，顾卿还是那个顾卿。
  流风也未看出任何异样，只是压低了嗓音说：“徐将军入关了，说是要见你，当然，他也让人在找小统领。”不管顾珉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只要顾卿一天没有开口免了他的职务，顾珉就还是千机阁的小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