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茉莉哈哈一声大笑，反手扣住戚蘅芳的手腕，笑容阴鸷狰狞：“戚蘅芳，你欠我的，一生一世，生生世世都还不完！要我住手，除非你死，你儿子死，你孙子也死！统统死光，方能泄我心头之恨！”
  戚蘅芳说道：“茉莉，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再苦苦相逼。况且，你的第一个女儿的死根本与我无关！”
  不想让那个孩子出生的人，是公公和婆婆，他们不能让一个江湖女子的孩子成为顾家长孙，大夫诊断出是男胎后，便偷偷下药让白茉莉早产了，谁料孩子居然是个女孩。
  白茉莉更加用力的拽着戚蘅芳的手：“可你明明知道，你却没有告诉我！戚蘅芳，你敢对天发誓，自己心中一丝愧疚也没有吗？”
  戚蘅芳颓然倒退一步，面色惊恐。
  是啊，当初得知公婆的打算后，她却是劝说过，但公婆坚决表示那孩子留不得，还让她务必保密，不能让顾泽天和白茉莉知道，她不知处于什么心思，就真的没有告诉任何人。
  白茉莉是如何知道的？
  白茉莉步步紧逼而来，气势咄咄逼人：“戚蘅芳，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当初既然选择这样做，就不要怕被我知道！这都是你欠我的，你儿子，也是踩着我女儿的命出生的，你们都该死！”
  戚蘅芳毕竟是经历过风雨的人，很快镇定下来，针锋相对道：“那件事是我对不住你，所以我才日日念经替你女儿祈祷，以赎当日一时糊涂犯下的错误。然而夫君去世后的这十年来，你数次出手，害死我三个儿媳妇，一个未出师的孙子，四命偿一命，难道报复的还不够吗？！”
  白茉莉昂头哈哈大笑：“戚蘅芳我说过，除非你，你儿子还有你孙子全部都死了，否则，我绝不罢手！而今天，就是你们三人的死期！”
  对上白茉莉癫狂若狂的双眼，戚蘅芳惊恐地倒退一步，她对白茉莉的话没有任何怀疑，这个女人蛇蝎心肠，一定是说到做到。
  戚蘅芳屈膝，噗通跪在白茉莉面前：“茉莉，一代恩怨一代了，我现在就以死谢罪，你放过向黎和之楠行吗？”
  白茉莉俯身，用厉鬼般怨憎的目光，死死盯着戚蘅芳，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里挤出来。
  “你！想！得！美！”
  戚蘅芳身体脱离，颓然瘫坐与地上。
  白茉莉伸手，扼住戚蘅芳的喉咙。
  “这顾府，这明城，都将是我儿向阳的！”
  白茉莉正欲一把掐断戚蘅芳的脖子，童冬月一脚踹开房门，将手中剑鞘飞掷而出，击中白茉莉的左肩。
  白茉莉猛然受力，腾腾后退。
  童冬月抢步上前，将戚蘅芳从地上扶起来，抱着后退半丈。
  白茉莉稳住身形，一脸惊讶地看着童冬月：“你的功力恢复了？”
  她本以为，童冬月当真成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原来并给如此。
  童冬月淡漠道：“二夫人，有话好好说，不必动手。城主去了，不一定就回不来。”
  相反，她相信顾向黎一定可以回来。
  “回来？！”白茉莉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乐不可支，“他能狠心杀了宁桑梓，也能同样狠心地对冉晴和顾之浔？”
  戚蘅芳大惊失色：“什么？”
  “戚蘅芳，你没听错，就是你曾经的儿媳妇和金孙啊！哈哈哈哈！你儿子爱冉晴母子胜过自己，你说，他会舍得让自己曾经最爱的女人和儿子魂飞魄散吗？”
  戚蘅芳脚下一软，幸亏被童冬月扶住，才没有倒下去：“你好歹毒的心！”
  “歹毒？你要是知道我对她们母子还做过什么，恐怕觉得连歹毒二字，都配不上我！”
  “你做了什么？”
  白茉莉看了一眼童冬月，语气稀疏平常地说道：“没什么，不过就是用你媳妇和孙子的尸体养了血珍珠，再把他们的魂魄炼化成不能入轮回的恶鬼罢了。”
  戚蘅芳不住摇头：“茉莉啊茉莉，你真是，禽兽不如！”
  童冬月也暗暗骇然。
  “谁让你儿子对天发过誓，此生绝不杀我！戚蘅芳，我一日不死，便一日不会停止报复！哈哈哈哈！”
  戚蘅芳怒火中烧，不知哪来的勇气，一手夺过童冬月手中的剑，双手握住剑柄，朝白茉莉飞扑过来。
  白茉莉看了一眼门外，出乎意料地没有闪躲。
  最后关头，童冬月飞步上前，一把抓住了戚蘅芳的手，摇头道：“夫人不可。”
  戚蘅芳突然醒悟，顷刻间泪水满面：“冬月啊，都是孽缘！”
  白茉莉看戚蘅芳悬崖勒马，眸光一暗，自己撞向指向自己的利刃。
  “阳儿！替母亲报仇！”
  顾向阳刚走到院中，听到母亲大喊报仇，心中惊愕，加快脚步跑向屋子。
  走到门口，看见童冬月正在还剑入鞘。而母亲白茉莉，浑身鲜血地倒在一旁，死不瞑目。
  戚蘅芳见顾向阳突然到来，慌乱不已，着急地解释道：“阳儿，事情不是你看到地...”
  顾向阳没有等戚蘅芳将话说完，目露凶光地瞪着童冬月：“你杀娘！？”
  他娘会功夫，根本不是戚蘅芳能制服的，所以凶手显而易见只能是童冬月。
  童冬月面不改色道：“是二夫人自己撞上来的。”
  顾向阳难以置信地冷笑：“你说我娘自寻死路？”
  童冬月抬头，坦荡自若地直视顾向阳：“二公子可以不相信，但事实确实如此。”
  戚蘅芳解释道：“阳儿，冬月真的没有杀你娘，如果非要找个凶手，是我，你想报仇就杀了我！”
  顾向阳根本不相信戚蘅芳的话：“母亲，你不必替她开脱，凶手是谁，儿子我心知肚明。我也不会找任何人报仇，我知道我娘做了很多错事，母亲要是不介意，让我把我娘跟我爹合葬，他们生不能两厢厮守，死了之后，儿子想让他们同穴而眠。”
  戚蘅芳觉得可笑，反问道：“阳儿以为，茉莉应该和你爹同穴而眠？”
  小妾和先夫合葬，置她这个正牌娘子于何地？
  顾向阳本不想伤害戚蘅芳，因为对方对自己确实与亲生儿子无异，但毕竟白茉莉才是他的亲生母亲，情感上难免有所偏袒。
  再说了，在他眼中，戚蘅芳才是那个棒打鸳鸯，横插一脚的人。
  “母亲，你可以不同意，儿子我也没权力强求，你们出去吧，我要最后陪陪我娘。”
  说罢，不由分说地将童冬月和戚蘅芳赶走。
  走到院外，童冬月不解地问道：“夫人，为何不告诉他实情？”
  戚蘅芳连声叹息：“告诉他他也不会相信，何必徒增烦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