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瓶酒。
  两个人。
  不眠夜。
  相顾无言。
  闷声仰头喝下最后一杯。
  古久觉得差不多上头，手脚无知无觉起来了。
  至少有十一个月，她没这么放纵过自己。
  在妹妹死之前，更是一天也没有。
  鸭舌帽在指尖转圈，视线昏晃，意识却无比清晰。
  “我从来不知道你还有那样的身手。”
  姜德仰着脑袋，枕在沙发靠背上，“我也不知道你到底做什么的不是？”
  “哦，我是黑客……以前，嗯以前……”
  玻璃杯里还有冰块融化的水，掺着点酒的香味，“那跟我猜得差不多，现在不干了？”
  “嗤~怎么可能！”舌头有点大，说话不怎么利索，明明刚刚是想笑的，“现在还是靠黑客技术过活，只是主职换了。”
  “主职？居然有老板敢聘用你？别是给哪家官僚机构卖命了吧。”
  古久抬脚往茶几对面一踹，没踹中，“啧，有本事你别躲！我这种人，到死也不会给官僚机构干活的。现在当杀手，杀手懂么？”
  姜德紧闭的眸子微微皱眉，“就你这白斩鸡？连我都打不过，还敢去杀人？”
  “切，你当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多牛逼？我碾你跟碾肉沫似的。”
  “真没看出来。”举起杯子，把里面的冰块一股脑往嘴里倒了几块，“那个杀人犯……是……”
  “不是。”古久知道他说的是杀死妹妹的那个犯人，“那时候我还没那么大本事。”
  冰块嚼碎的嘎嘣声在颅腔里共鸣，凉意给思维带了一缕沉静，“你投靠了帮小丫头报仇的组织。”
  又是一声笑，只不过这次没了讥讽的味道。
  “嗯。”似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古久嘴角的弧度一再上扬，“我师傅很厉害，世界第一！嗯……你应该知道她，我以前跟你提过。”
  姜德嗯了一声，陷入回忆和思索，良久，“没想到现在当杀手对技术要求那么高了，像我这样只会三脚猫功夫的糟老头，以后混不下去了，连杀手都当不起，只能去要饭了啊。”
  “也不是，我师傅是特例，她什么都会，什么都厉害。最强，你懂？”
  “……最强。”姜德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蓦地打趣道，“你师傅是不是女的？单身么？给我介绍介绍呗。”
  “想得美！”伸手从空酒杯里掏出两块冰，也不管准头如何，直接往对面砸，“就你个单身老狗，还敢肖想我师傅？小心天赐他妈过来把你砍死！”
  姜德微怔，随即笑道：“怪不得这小东西胆儿恁肥，天天跟你们这些人混，今天这种小场面怕是不够他塞牙的。怪不得、怪不得，我说你怎么一点也不担心。”
  古久闻声无所谓的笑了笑，“也不仅仅是那样。”，天赐有守护灵护身，真有危险也不怕。
  不过这些她并不准备告诉姜德。
  “……今天你那一手，不像是三两天能学会的。”对枪械的熟悉度，对现场的判断力，还有那一击必杀的气势，她只在暗杀榜的老手们身上见过。
  尤其是老张……和阿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