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我也肚子疼。”一个可爱的女孩子拽着男孩的衣角撒娇道。
  “皮。”男孩眉眼带笑，手指弯曲，弹了弹女孩的额头。女孩抱着自己的额头，委屈巴巴的说，“你看看别人的男朋友嘛，学学啊~”
  我听到了女孩的对话，正值青春年华的少女，却让我有些羡慕。看她们的对话，女孩和男孩相处的一定很好吧。要是自己早一点遇到身边的他，是不是就不用那么苦呢？算了，这种事看老天，老天把我安排在他身边我已经很幸运了，要是重来，也不知道会变的怎么样。那可就得不偿失咯~
  想着想着，我悄悄抬眸打量着段袁程。唔，不愧是我的男人，长的就是好看。段袁程像是注意到我在看他，心里也有些暖意。另一只手将我的手牵住，漂亮修长的手指一点点穿进我的手缝中，十指紧扣，我还有他陪着呢。
  有些乘客已经等的不耐烦了，但我只是依偎在段袁程怀中，享受着片刻的宁静。飞机还是在众人的期盼下缓缓降落。
  我和段袁程做的头等舱，倒是舒服了不少，没有不久，段袁程就招呼空姐要来了一杯红糖水。有了红糖水，感觉身上暖和和的。不过，空姐走的时候看我的眼神还是让我有些不好意思，真是的，明明是段袁程干的事情，干什么要看她嘛。想着还瞪了几下段袁程。
  头有些疼，索性也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做了一个梦，和段袁程好好的，一直走下去。但这些画面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段袁程跟顾四行跑了，然后留下我一个人一脸懵逼。后来，梦里还出现了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或许是睡得太安稳，那些封藏多年的记忆一点点流泄。如同埋在地底的陈酿，不知是否酿好，但流露的酒香却飘香百里。都是我对段袁程一点点都心悸，看来没有错付感情呢。
  后来，段袁程问我，那次你在飞机上怎么一会哭一会笑的？让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是做了什么噩梦吗？
  “没有好梦。很美的梦。”
  “楚小姐，相信你也听到了医生的话，不管是为了段先生也好，还是为了对得起你的良心，我希望你能跟段先生离婚。”
  坐在我对面的男人，虽然头发花白，可看似浑浊的眼神里却透着一股直射人心的锐利，像是要直捣你的伪装，拽住你的弱点一击击破一样。
  我垂下头，有些呆滞的看着马克杯里的咖啡。
  褐色的咖啡倒映出一个面目憔悴，额角包着厚重纱布的女人。
  我什么时候这么憔悴了？！我正恍然间，对面的人却因为等不及我的回复而重重的敲了敲桌面，震动掀起了阵阵涟漪扰乱了平静的杯面。
  “我不管你现在到底有没有听到我的话，总之我的雪羽是因为你跟段袁程才躺在病床苟延残喘……”
  似乎是想起了雪羽满身是伤的躺在icu病房里，依靠呼吸机的虚弱样子，这个一贯在媒体报道中堪称冷血的男人都忍不住有些语气激动起来：“因为你们……她甚至要付出一条腿的代价，楚良姻，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还忍心夺走她最爱的男人嘛？”
  我呼吸一窒，耳边响起了医生的话：“病人因为在车祸中骨骼、肌肉、韧带、血管、神经、皮肤都存在广泛的严重的损伤，不能被修复，甚至还会危及生命，所以我们建议尽早截肢。”
  尽管那个女孩子曾经插足我和段袁程之间，可她也已经改好了，甚至对我和段袁程送出了真挚的祝福。
  一个人的眼睛是不会说谎的，我无法忘记她在说出要放弃段袁程时满眼的疼痛，和对我们祝福的真诚，可命运当真是爱开玩笑。
  一个星期前，我同段袁程乘机飞回a市，却在机场的咖啡厅里久等不来接机的司机，就在段袁程就要低气压爆炸时，雪羽却突然出现了。
  情敌相见，哪怕是神经大条如我，也难免尴尬。更别说是一直担心雪羽再对我出手的段袁程了。
  可就在她说明来意后，打从心底的，我原谅并且接纳这个本就善良的姑娘了。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直到坐上了她的车，我们三个人有说有笑的向市区而去，正商量着晚上要带上坨坨一起吃饭时，一辆奥迪车却从后方加速超车追了上来。
  虽然是上流社会人人称赞的淑女，可在驾驶技术上雪羽却有着足够的天分，段袁程脸色一变还没有来得及开口提醒她，她就已经利落的向左猛一打方向盘避开了对方的锋芒。
  我正舒了一口气，勾起一个劫后余生的微笑：“没看出来啊，原来你驾车技术挺熟练的啊！”
  闻言，雪羽的脸一红，结结巴巴的说道：“其实……其实我学车的时候逼走了好几个教练呢！”
  “怎么会，一点也看不出来啊……”“真的吗？我还一直担心……”“雪羽！”
  我正同她说笑，坐在身侧的段袁程却突然身子一僵，大吼出声：“快向右打方向盘！”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就像是慢动作回放一样，在与我们不过百米的高速路上，一辆卡车正快速的驶来，就算是没有在驾校培训过的我，也能清楚的知道避让不及了。
  在司机驾驶中，如果遇到危险情况，向右猛打方向盘，是教练在基础教育课程中必然会对新手耳提面命叮嘱的。
  可不管是已经气走了几个教练的雪羽也好，听到了袁程提示的她也罢，在那一瞬间，透过后视镜，我能清楚的看到她眼睛里闪过什么郑重的东西。
  “好好……待良姻……”巨大的碰撞产生的冲击，让我一下子从车厢这一头扑进段袁程怀里。
  在安全气囊骤然弹开的响声，和着一阵呛人的汽油味道中，我记忆里最后的一句话是她满脸鲜血的靠在安全气囊上，强撑着对紧紧护住我的段袁程说道。
  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