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黄瓜、醋溜土豆丝？”华寅冬乐了，气得。“我不记得满汉全席的哪一宴中有这两道菜。高大厨，你这是在戏耍我们吗？！”
  高小立此刻却像他的遥哥似的，笑得高深莫测。“当然不是。我说的这两道菜，可是当年……”他说着朝左上方拱了拱手。“嘉庆帝最爱吃的。”
  “开什么玩笑！”华寅冬道。“嘉庆爷怎会爱吃如此没品的菜！”
  “当年嘉庆帝刚继位时，国库并不充裕，又有几个大工程在建。即使皇家的御膳房食材也并不丰富，黄瓜土豆之类也都能做主菜。我高家祖上那时就已经在御膳房当差，拍黄瓜和醋溜土豆丝照样做得让嘉庆帝喜爱非常。尽管和珅被查后，国库充盈，但嘉庆帝喜好的这口儿却一直没变。”高小立道。
  “和珅跌倒，嘉庆吃饱。当时是有这么一说。”吉建华附和道。
  “就算你说的当真，但咱们今天比的可是满汉全席。你拿两道家常菜出来，输了是打算不认账吗？”华寅冬道。
  “华大厨放心，按照刚才陆总说的规矩，只要我这两道菜上的分数比你少，龙爪壶自然奉上。”高小立顿了顿又道。“而且，从今往后，我高小立绝不再以御厨传人自居。”
  “俺高大壮也是一样。”高大壮附和道。
  “这……”华寅冬被将了一军。他原本也想说若是输了不再以御厨传人自居的话，可犹豫了半天硬生生的把话又憋了回去。
  我的厨艺本来就出自御厨一脉，凭什么让你俩一激就冒上被除名的风险。华寅冬可不傻。
  “越是平凡的菜，想做出不平凡的味道也就越难。高大师叔您选的这两道可是有点吃亏啊。”翟思沫善意的提醒道。
  “多谢翟大厨。”高小立拱拱手，但却没有更换的意思。
  “虽说是比试，但也不能让客人一直等。咱们就以四十五分钟为限，不知各位意下如何？”吉建华道。
  除高小立外，其他人选的菜都相对复杂。四十五分钟可以说是十分紧张了。
  “俺没问题。”高大壮第一个响应。
  “我可以。”翟思沫道。
  “想用时间来影响我？呵呵。就叫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御厨传人！”华寅冬说完，第一个奔向食材区。
  五分钟后，整个后厨叮哩桄榔响成一片。
  ……
  庆祥阁的房门推开，柳如烟走了进来。
  “后厨我也没能进去，不清楚高大厨做的是什么。”柳如烟轻声道。
  “您就算知道，我们也不愿意听。”我边嗑瓜子边道。“我们都对高大厨们很有信心，对吧大伙？”
  “当然。”只有齐艾雪回应了我。栾梦梦脸上更是写满了忧虑。
  “嗨嗨嗨，你们就算对小丽大壮没信心，对我至少有信心吧。我陆遥什么时候做过亏本的买卖。”我不满道。
  “这倒是！这小子粘上毛比猴都精。”伊娃右手支着下巴，迷人的大眼睛冲我眨了眨，道：“你丫是不是早想好了怎么作弊？现在没人，赶紧交代清楚。就那1分2分3分的投票怎么玩儿，我们也好配合你。”
  “什么作弊！就算我有办法也不会用。我选择相信我的兄弟！”我说得义正言辞。
  “我也相信高小立。”栾梦梦像是想通了什么，她起身道：“姐妹们，试菜后打分时，无须有任何顾虑，也不要跟风，请务必遵从本心。否则，即便咱们作弊胜了，高小立心里也不会舒服。甚至这件事都有可能成为他一辈子的悔恨。”
  众女配合着点头，就连伊娃都变得严肃了。
  而我，原本打算伸进裤兜里的右手又去抓了一把瓜子……
  等待总是漫长又难熬的，尤其是饿着肚子等待。
  当旗袍伺应第五次为我替换盛满瓜子皮的餐盘时，门外终于有了动静。
  大门敞开，旗袍伺应们几乎是小跑着把盘盏碟罐摆上了圆桌。
  随后高小立第一个进来，他不说话也不跟我们有眼神交流，径直走到一旁的沙发坐下。
  接着是高大壮，吉建华，翟思沫，华寅冬。
  他们额头上都挂着汗珠，坐进沙发时重重地喘着气。
  柳如烟端着个小盘最后走了进来，盘子里面放着金、银、白三种颜色的水果叉。
  “五位大厨，总共十道菜已经上桌，六位贵客可以开始品尝。按照方才约定，选出您最中意的三道菜，将我盘中的叉子放在前面。一支金色叉子代表3分，银色叉子代表2分，白色叉子代表1分。”柳如烟说明道。“由于六位贵客并非专业的美食评论家，所以评判的标准，与五位大厨商榷后，不作限定。您可以从‘色香味意形’整体评判，也可以单纯依味道决定。评判过程中不得与他人交流，也不能同大厨交流。”
  我们一起点头，同意。
  随着旗袍伺应们将盘盏碟罐上的盖子掀开，整个房间霎时间充满浓郁又缤纷的香气。
  我特么的肯定产生了幻觉。伴随每道菜香蒸腾而出的居然是一个个守护星座的圣斗士。有天马座星矢，天龙座紫龙，仙女座瞬，白鸟座冰河。还有黄金十二宫的狮子座艾欧里亚，天蝎座的米罗，水瓶座的卡妙，处女座的沙迦……他们正燃烧着小宇宙，在空气中激烈交锋，互不相让。散射的是天马流星拳，闪电般撕裂空间的是闪电光速拳，慢慢弥散开的是钻石星辰，迂回进攻的星云锁链……
  说实话，我哪有心思去观察什么“色意形”啊。迫不及待地抓起筷子，夹了一口最近的扔进嘴里。
  香，真香。软，真软。
  嗯，这是道凉菜。通过口感判断，应该是鱼肉。可又比鱼肉细腻，略带些茴香的味道跟肉内的纤维一同刺激着味蕾，让人回味……我特么还没来得及回味就给咽了。
  还是这道凉菜，我又夹了一筷子。入口的感觉跟方才又截然不同，韧性十足。玉米的香气顺着牙齿缝钻了进去，随着你每一下咀嚼，在口腔内回荡。
  这口感好像是……鸡爪子。
  “这道菜名曰龙凤柔情，主材为泥鳅与凤爪。”端上来这盘菜的旗袍伺应说道。
  刚刚的居然是泥鳅，土腥味被茴香去的一干二净，半点也吃不出来。
  “这道菜叫椒油银耳。”“这道菜是牛柳炒白蘑。”“这道菜叫松鹤延年芥末鸭掌，主菜是松蘑跟鸭掌。”“这道菜叫……”一个个银铃般的声音报着菜名，也吸引着我们六人的目光。
  “这道你不用介绍了，醋溜土豆丝嘛。”伊娃道。“它也属于满汉全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