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谁？”我有些没反应过来。
  “是陆遥陆大爷吗？”烟嗓说道。
  “我是陆遥，但我不是大爷。”我说，“你谁啊？”
  “金载云您认识吧。我管金载云得叫声叔，金叔跟我说您是他哥，那我叫声大爷没错。”烟嗓说道。
  “小金子的侄子？你有什么事吗？”我问。
  “我金叔让我在京城好好招待您一下。我是想问您一声，您大概什么时候能到京城？”烟嗓说道。
  “我已经到京城了。”我说。
  “那您方不方便我去拜会您一下。”烟嗓说。
  “我现在在京华御宴坊，不过有点事情还没处理完，你要是愿意等就过来。”我说。
  “您也在京华御宴坊？我也在呢。您在哪个房间？”烟嗓说道。
  我瞅了一眼魏光辉包间门口的牌子，“在庆祥阁。”
  “哐……”的一声，然后对方就没了动静。
  我正纳着闷儿准备返回房间的时候，就见魏光辉举着个电话走了出来。
  “陆总，陆大爷！原来是您！”这小子脸上笑的跟朵菊花似的
  我看了看他手里的电话，听着手机里传出同样的声音。忽然，也恍然大明白过来。
  感情这魏光辉就是刚才电话里的小魏，小金子的侄子。而我就是他的陆大爷，他在御宴坊试菜准备招待的那位长辈。
  我掏出上午临行前小金子塞在我兜里的字条。果然，写着魏光辉三个字和一串电话号码。
  真是不打不相识！
  我看着年岁相仿的小魏，怎么我就成他大爷了。我这辈儿长得可比我身高长的快多了。
  小魏低眉顺眼的给我做着说明。
  原来，这魏家老一辈儿中还有人曾是金老太太的奶妈。虽然金老太太不住在京城，可这关系一直也没断。而皇室宗亲、豪门大户最重视的也是这辈分和传承。所以，别看这魏光辉牛逼哄哄，在小金子面前就得执晚辈之礼。也不知道小金子怎么跟魏光辉说的，我成了他的大哥，也成了魏光辉的大爷。
  再回到房间的我俩，连走路的架势都不同了。我昂首挺胸，他卑躬屈膝。我也没跟小魏客气，直接就坐到了上座。小魏则规规矩矩的站在我身后。
  “魏少，您怎么不坐啊。”那个跟班甲还想着拍呢。
  “滚起来，这他妈的也有你们的位置？全都靠墙站好。”魏光辉怒斥道。
  众跟班被骂的一头雾水，不过也都乖乖的起身靠墙。
  柳如烟和吉建华也欲起身，我用手压了压，示意二人无妨。
  “遥哥，怎么回事？”高小立问道。
  我还没有答话，魏光辉抢先说道：“这就是我高大爷吧，我听金叔也提起过您。刚才言语上多有冒犯，还请高大爷原谅则个。”
  高……大爷？原谅？还则个？高小立也有点蒙圈了。
  小魏子似乎不认为给我们当侄子是件丢人的事，反倒觉得坚守住了传承十分光荣。唉！这封建思想的荼毒真是……不错啊。
  我跟柳如烟和吉建华稍作解释，二人也是不禁莞尔。总之，都是误会。为了不让其他客人再产生同样的误会，我还是让吉大厨和柳总各就各位。小魏子打发了他的那些跟班后，化身为我的跟班，随我和高小立一起回到了钟凌儿所在的房间。
  钟凌儿也没闲着，刚才一直在跟孙助理交代明天见到姜部长时要准备的材料。见我和高小立回来，身后还跟着个年轻人，有些不明所以。
  “这就是我陆大娘吧。”小魏子自来熟的向钟凌儿伸出了手。“果然跟我金叔说的一样，美艳绝伦。难怪我陆大爷得着信儿了就马不停蹄的赶到京城。”
  钟凌儿一头雾水，看看旁边哭笑不得的高小立，和一副不关己事的我。
  “我姓钟，您是？”钟凌儿礼貌的问。
  没办法，我只好把跟魏光辉的关系又跟钟凌儿讲了一遍。包括刚才在庆祥阁发生的误会。
  “我可不是什么陆大娘，我……”钟凌儿还想解释，让我用眼神打断。
  这魏光辉也是京城数的着的一号，没准能在环保部说得上话。让他误会我和钟凌儿的关系并非坏事。
  “我说小魏，你现在在哪里高就啊。”我说。
  “我现在在发改委，给个处长做助理。”魏光辉答道。
  发改委啊，衙门不大权力不小。各地的大项目上马，规划设计都得跟人家那儿报备审核。同意了你才能上。不同意，你就是再有钱，再有能力也是白搭。
  “那你跟环保部的熟不熟？”我继续问。
  “环保部？公务上倒是有些来往。私交嘛……，就没什么了。”魏光辉想了想答道，“怎么？陆大爷这趟京城之行，跟环保部有关？”
  我就把中天集团现在的困难跟魏光辉说了说。
  “原来陆大娘就是中天的钟总裁啊，失敬失敬。”魏光辉先跟钟凌儿点头示意，“不过，陆大爷。我认为，您就算能联系上姜部长，可环保部的决定也不一定立刻就能改变。”
  “此话怎讲？”我问。
  “像环保部这样的职权部门，下的哪个决定这些个头头脑脑是不知情的？何况还是牵扯到中天化工这样的大型企业。就算姜部长不是叫停决定的直接下达者，那必然也是被通过气的。先不说他会不会为了咱们得罪那个下命令的人。就是他愿意出头，那也不会是半点好处不拿的。您几位想好了如何打点这位环保部的副部长了吗？别跟我说，吉大厨跟姜家老太太那点平淡如水的关系，在自身利益面前，除非是骨肉至亲，否则一切都是白扯。”
  到底是在这四九城混迹的纨绔，想问题就是比我们透彻，或者说直白。
  “那该怎么办？”钟凌儿是关心则乱。
  “大娘，大爷们先别急，我在京城还算是有点人脉，我先去打听打听。环保部下命令的到底是谁？而又是受谁之托？然后咱们有的放矢的再想对策。”魏光辉说。
  “可是这时间……”钟凌儿说。
  “放心，我一有消息就联系我陆大爷。只要能找着正主，生产叫停的事就能解决。”魏光辉说，“您几位还是先想想原材料怎么搞定吧，别等工厂可以开工了，咱们又没米下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