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听完这长长的一段，程昱夏喉中似被什么哽咽住，不知作何感想。
  如此看来，那个元泽可真不算个良人。更甚者，非良人，简直连具有基本道德的人都称不上。
  一时，众人看向阿月姑娘的眼神中都带了悲悯。
  杨烨垂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就是我不愿意说出真相的原因，阿月是这世上顶顶好的女子，我不希望人们因为悲悯她，而对她多加议论。”
  “杨先生善意，我辈理解。”程昱夏面上一片动容之色，看向杨烨的眼神更加崇敬。
  “多谢小仙师谅解。”杨烨对程昱夏行了个礼，转而望向云洛，“敢问柳仙师，阿月现如今的状况，可有解法？”
  云洛收回了视线，轻声道：“暂无。”
  转瞬间，杨烨眼底染上浓重的颓败之色。
  见此，程昱夏赶忙安慰道：“杨先生别难过，柳师叔说暂无，是目前没有办法的意思。我辈必定竭尽全力，为阿月姑娘寻解决之法。”
  闻言，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云洛身上。见她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便知这事大抵上有谱了。
  杨烨面上滑过喜色，感恩怀德道：“如此，那便有劳小仙师了。”
  “杨先生客气。”
  程昱夏进退有度，倒给原主这个不喜与人交谈的性子，解决了许多麻烦。
  由此，云洛对自己师兄门下的首席大弟子愈发赞赏，眼神也不自觉地多停留了会儿。
  师尊她……为什么频频看向程师兄？
  这一幕，完全落入程昱夏眼底。他皱眉咬唇，复杂的情绪在心底翻涌。
  “既然如此，柳师叔，那我便命人守在阿月姑娘的身边。”
  “嗯。”云洛肯定地轻应。
  程昱夏又看向杨烨：“杨先生，还请你多多配合。”
  “这个自然。”
  一场闹剧，就这么落下帷幕。
  云洛临走前，还特地叫了一个人的名字。
  “夜溟幽。”
  “弟子在。”夜溟幽愣生生地应答，显然还沉浸在方才的猜想中。
  纯白色的修士服跨过门槛，沾上了些许灰尘。
  夜溟幽还没摸透云洛的想法，就只看到一抹倩丽的背影。
  “师弟，这里就交给我吧，柳师叔许是有事与你商量。”程昱夏善解人意地提醒道。
  夜溟幽却是不解。
  商量？
  柳清歌有什么值得与他商量的？又怎么会刻意传唤他？
  这般想，夜溟幽还是向程昱夏道了个谢，匆匆追了上去。
  “师尊。”夜溟幽看着那背对他的身影，行了拜师之礼。
  这是第二次，他来到柳清歌的居所。
  比之这几年在苍穹山派的经历，下山历练这短短的几天时间内，他仿佛见到了一个被人夺体的柳清歌。
  虽然依旧高傲不可一世，依旧对他弃之如履，但是，似乎有些什么细微的东西，在悄然发生改变。让他看不清，摸不透……
  云洛没有回应，只是静静看着夜溟幽。
  那冰冷的目光中，带着直射人心的力度。
  不愧是元婴修者，随意释放出的威压，都能逼得他几近崩溃。
  柳清歌这是，又换了个折磨人的法子吗？
  不得不说，手段非常成功，他差点就被之前的表象给骗了过去。
  “可有事瞒我？”云洛薄唇掀起，目光犀利如箭。
  咕嘟——
  程昱夏喉结微一滚动，整个人扛不住这威压，重重跪在木制的地板上。
  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柳清歌。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精心谋划的布局，不过是一个不痛不痒的小把戏罢了。
  “弟子，知错！”夜溟幽将脑袋贴于地面，额角青筋暴起。
  万蚁噬心的痛，一波高过一波。
  就在夜溟幽以为自己快要死过去的时候，那股痛觉被一下子尽数抽离。
  “多谢师尊。”夜溟幽脱力般，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用灵力一分分探去，竟未发现身体有一丝受损的迹象。
  恍然，夜溟幽才明白，方才不过是柳清歌编织的一个幻境，他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抬眸望去，云洛只是喝了口茶，仿佛一切与她无关。
  “董阳之事，我全当过去了，以后若再惹出是非，与我无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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