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婧芙点头，道：“小八这么好的男人那姑娘就这么错过了，真是可惜了。”
  王小八是好男人吗？薛婧芙不知道，但她知道这种客气话张王氏现在这会肯定是想听的，她说说又不会少块肉，那就说说呗。
  她没有其他生意人那种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但几句好听一点的话还是会说的。
  张王氏用古怪的眼神看了一眼薛婧芙，之后说道：“可不是吗？也不知道她最后能挑到一个怎么样的，能比我们小八强到哪去！到时，我可要好好地看她的笑话。”
  “那是肯定的。”薛婧芙见张王氏的心情好了许多，便和她边说些有的没的，边把各式样品胭脂水粉摆在她面前的桌面上说道：“要不我们先看看水粉吧，都是新进来的，颜色漂亮，味道也好闻。”
  “看看，看看——”张王氏说话间像个孩子似的把面前的各个盒子都打开，这个看看，觉得不错，那盒闻闻，觉得这个也好，一时拿不定主意，最后一摊手说道：“我一天到晚和油盐酱醋打交道的粗人，哪里会知道挑这些，你对这些熟悉，你帮我看看。”
  “那好，我帮你挑几样，你再选自己中意的好了。”薛婧芙偏着头看张王氏：“那个姑娘你应该见过吧，皮肤怎么样？”
  “谁……她呀，我肯定是见过的，她是小八未过门的媳妇，我怎么会没见过……你问她的皮肤呀？她不像你命好，可以一天到晚待在屋子里，又请了几个伙计能什么也不做跟富家太太似的，不过，她人可勤快了，家里地里的活都是一手抓的……”张王氏开始喋喋不休，顺便还话中有话，但却一直没有说到点子上。
  薛婧芙不知道自己问这么一个最基本的问题竟然能引出张王氏这么多无关紧要的话，而且，她这些话的意思是说她很懒对吧。
  薛婧芙就算再迟钝，这会也感觉出张王氏今天对她的态度很是奇怪，具体是什么，她说不出来，但是，她能感觉到张王氏今天看她是很不顺眼。
  她是什么时候得罪她了还不自知？还是张王氏提前进入更年期，看谁都一个样？
  薛婧芙不知道再让张王氏这样说下去，什么时候才能说到她问的那个问题上，她不客气地打断张王氏：“所以，那姑娘长得到底是黑，是黄，还是白呀？”
  “啥？”张王氏的侃侃而谈被打断，打了个结巴，接着才说道：“你容我想想，她长得不如你白，又比我白点，大概和……和林厨差不多。”
  张王氏的目光最后落在林平平的脸上把她当做了参照物。
  林平平转了转眼珠子轻轻撇嘴没说话，她高兴就好。
  对张王氏林平平是真没什么好印象，她刚刚说的那些夹枪带棍的话，薛婧芙不知道是真没听懂还是装没听懂，但她是完全听懂了的。
  上次去江边买鱼获的时候，她就觉得王小八对薛婧芙的态度有些暧昧，还以为是自己想多了呢，但按今儿的这情况来看，她是真没多想。
  好在金笙她拎得清，就算那王小八再好，但摊上这么一个母亲和姐姐，那他身上多少的好处都给掩盖过去了。要是嫁进了这种家庭，依她的性格，那还不得憋屈死。
  薛婧芙也往林平平这看过来，对着她眨了一下眼睛，接着才和张王氏说道：“和平平差不多呀，那你看看这盒。”
  薛婧芙从脂粉堆里，挑了一盒最适合林平平肤色的出来。
  “这个呀，颜色会不会太黑了？”张王氏凑近看着那盒水粉，然后摇头对着薛婧芙说道：“你看，它颜色都不是纯白的，我看都不如这盒。”
  水粉嘛，那肯定就是越白越好看，她给挑的这一盒算什么，粉的颜色白中带着绿，这样抹到脸上之后，不就和戏里的夜叉差不多了？这能好看？
  “那就这盒？”薛婧芙说道。
  “不是说好了你帮我挑了吗？怎么又问我呀？”张王氏对那盒水粉也不是很满意。
  薛婧芙给挑的，要是那姑娘不喜欢，她还有话可以说，要是她自己挑的，连个背黑锅的都找不到。
  “要不，你帮着问问那姑娘，她喜欢什么颜色？”薛婧芙试探地问道。
  这没头没脑的让她给一个从未见过的姑娘挑选化妆品，确实是件有难度的事情。
  “可是……”张王氏有些为难，她到薛婧芙的铺子里来给王小八未过门的媳妇买东西，多少是带着些赌气的意思，她要让薛婧芙知道，她没有跟王小八，是多么错误的一件事。
  现在的话……
  薛婧芙是知道了王小八要成亲了，而且新娘并不是她，只是她这不痛不痒的反应，让张王氏心里像是泄了气又像堵着一口气似的难受。
  她算是失败了吧？
  既然是这样，那她买什么胭脂水粉给人，有钱烧着不是。
  ——虽然最后付钱的那人是小八。
  “姐，买好了没有？”在铺子外面的台阶上干坐了一会的王小八又走回到铺子里。
  他不是在成亲钱来看她最后一次的吗？那坐在外边像什么话，不是应该在铺子里看吗？虽然也只是只能看看而已。
  “还没，小八呀，你打算给你媳妇买些什么呀？”张王氏问道。
  “我怎么会知道这些！”王小八对这些是真正的一窍不通，他的目光顺势就光明正大地看向薛婧芙：“你让金笙帮忙挑一下不就好了。”
  “她是挑了，但我觉得不好。”张王氏指着薛婧芙刚刚挑的那盒水粉说道：“你看就是这盒。”
  “哪盒？”王小八把张王氏指着的那盒水粉拿起来，对着薛婧芙说道：“就这盒吧，多少钱？”
  “小八，不再看看吗？”张王氏对王小八的作为很不满意，她都说这盒不好了，他还要买这盒，他这是当着他的面拆她的台吧。
  “金笙挑的，肯定错不了。”王小八说道。
  “那要是你媳妇她不喜欢怎么办？”张王氏大声说道。
  “这不用你管。”王小八的嗓门也亮了起来。
  他又还没有成亲，姐姐这会老是在金笙面前“你媳妇，你媳妇”地说个不停是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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