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非常迷惑。
  呃……怎么说, 自从他来到这个所谓的见了鬼的人才市场，迷惑就没下去过。
  周围躺着一地的人，有的已经开始翻白眼了, 眼看着要不行了, 头顶的吊顶摇摇欲坠，马上就要塌陷，头顶的围栏, 已经有几台炮筒伸了出来。
  自己的小伙伴就像哄猫似的哄这个罗宾——韦恩先生到底有几个罗宾？这些罗宾是从地里长出来的吗？那个新蝙蝠侠, 以一个好炫酷的姿势落地，就站在那里沉默。
  你们这群人有毒吗？
  彼得期期艾艾地：“头、头罩, 我们的人还没招到, 人才市场……”
  他诡异地停顿了一瞬，破罐子破摔地：“来都来了, 这地方已经被整成这样子了, 不管是什么玩意，总得把人招到，那个雇佣兵招人虽然开局死了一大半, 但最后还能留一个……”
  托尼：【？】
  我的崽, 你到底在说什么？
  在悲愤的情绪驱使下，托尼蓦地占据了小黑脸身体的使用权, 彼得捂着书包的力气不算大, 稍微一挣, 就从拉链口里跳了出来。
  托尼：“喵喵喵！”
  他在彼得脸上来了几下猫猫夺命拳, 没伸出指甲的那种, 又踩着小蜘蛛的肩膀往上爬, 彼得的右胳膊绕过后脑, 别扭着身体去够猫。
  小蜘蛛慌的要命。
  他的手指刚碰触到柔软的猫尾巴, 就感觉自己的肩膀骤然一轻，毛茸茸的团子，气势汹汹地撞上杰森的脑袋。
  “喵！”
  彼得：“……”
  韦恩先生好像气的不轻。
  杰森还在絮絮叨叨地和达米安说话，哄好恶魔崽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直到天降肥猫——
  达米安眼睛一亮！
  托尼一脸懵逼的腾空而起，下一秒，他就发现自己趴在了达米安的臂甲上。
  “喵呜？”
  彼得：“！”
  杰森赶紧趁热打铁，把小黑脸翻了个身，让毛肚皮暴露在达米安手底下。
  达米安的表情，严肃地像是要征服整个世界，他摘下手套，熟练地抚了抚毛茸茸的肚皮。
  托尼只觉得一阵让他浑身酸软的舒爽，嗖得从头激灵到脚，浑身肌肉都失去了力气，化成了一滩猫，躺在达米安身上。
  这也是蝙蝠家的必修技能吗？
  彼得：“韦恩先生被撸了！”
  小蜘蛛悄悄地蹭到迪克身边，抬手敬了个礼，拘谨地比划：“嗨、先生，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我——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干点别的？”
  迪克瞅了瞅那边说话的两个人，叹了口气。
  “你说得对——但我建议最好先离开这里。”
  迪克没打断杰森和达米安，因为他知道这样一场谈话对两个人都很重要，但这个地方实在不安全，大蓝鸟之前极力想让达米安别那么冲动，先暗中观察一下，但谁知道杰森的存在一下子把小恶魔点着了。
  黑面具手里的货物，危险等级是不可评估。
  迪克废了大半晚的功夫，才捕捉到这条情报。
  很少有这种东西会被评价为这种等级，即使是稻草人弥漫全城的毒气，也不过是高危级。
  “你们这群穿着紧身衣的怪胎！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是谁给你们的胆量——”
  噢，糟糕。
  迪克捏紧了手里的蝙蝠镖。
  他们这次可能把黑面具惹毛了——这种极端蔑视的行径，就像在他的地盘开趴一样，说真的，小翅膀，把我们的猫带到这种地方？
  “咚！”
  “我接住了、我接住了——抱歉！”
  一个巨大的集装箱，从楼上砸下来，彼得试图用蛛丝拉住它，但还是没成功，即使有了一定的缓冲，落地的时候仍然压到了几个倒霉鬼，他们都没来得及叫出声，就被砸断了气。
  迪克闪电般地扔出了几个极具杀伤力的陷阱。
  杰森瞳孔一缩。
  迪克不会一开始就使用这种能掀翻几头大象的东西——他足够了解这只蓝鸟，所以箱子里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杰森神情严峻，微微偏过脸：“罗宾，你得先带着猫离开，我知道你不会有事，但猫不行。”
  他下意识地挡在了达米安身前。
  达米安垂下眼睛，视线投在地面上，杰森的影子把他整个人都罩住了。
  小男孩心头忽的一软。
  算了。
  “行了陶德。”他不屑地弹了一下舌，“我用不着你保护我。”
  他有点不舍地把猫塞给彼得，拧着眉毛吩咐：“帕克，我需要你离我的哥谭远点。”
  彼得头罩上的眼睛猛地变大：“……你知道我的身份？”
  达米安像看智障一样，给了彼得一个白眼，转过头。
  托尼安慰地用猫爪拍了拍彼得的手。
  【蝙蝠崽子都这样，城性恋没救了。】
  集装箱开始震颤，接着是低沉的嘶吼，里面像是关了一个利维坦，一声沉闷的破碎声，集装箱底部渗出了绿色的培养液。
  系统猛地睁大眼睛。
  这个色的培养液？
  “吼——！”
  坚固的集装箱一片片炸开，灯光下，湿哒哒的人影身上还有着培养液那种无机质的味道。
  他一脸愤怒地转过身，轮廓深刻，身材健美，但这些都不是重点。
  那张脸，和超人一模一样。
  这他妈是超人的克隆体？卢瑟造的？
  杰森：【卧槽！】
  系统：【很好！】
  他俩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一阵极其尴尬的沉默。
  杰森深深吸了一口气，愤怒地：【你好什么好——这是一个氪星人，随时都能把我们捏死在这里！】
  系统：【你不是一直想要一个氪星人？】
  系统：【快，就是他！】
  杰森狐疑地：【你好像对他很了解？】
  系统没有回答，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铁灰色的大个子，天知道上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比扎罗是最后一个离开他的。
  这个傻大个离开后，他蹲在小角落里，一个又一个地删去了那些再也不会有人接的号码。
  ……删到最后，满满当当的通讯录，已经差不多空了。
  系统声音低低地，还有点沙哑。
  【抽卡。】
  【卡面：嗨……好久不见。】
  一个小小的超人玩偶，突兀地出现在杰森手中，不是什么精致昂贵的玩具，棉花娃娃甚至还有点旧，红披风都有些发白，上面还打了几个补丁。
  与此同时，一张漂漂亮亮的人物卡出现在杰森眼前。
  卡牌是最纯洁的白色，没有一点瑕疵。
  人物卡：【比扎罗】
  卡面上的大个子笑得傻乎乎的，穿着皱巴巴的红色的t恤衫，又套了一件超大号的蓝色背带裤，头发被整齐的抿着，一根弯曲的小卷毛，不听话地垂落在他的额头前。
  一个气泡从大个子脑袋上冒出来。
  【男的……红？】
  系统：【你别和他打架，和他说话，他能听进去的。】
  说完，就再也不吭声了。
  杰森停顿了几秒，看向比扎罗，明明拥有人间之神那张英俊过头的脸，但怎么看都有点可怜兮兮的。
  比扎罗暴露在这陌生的环境里，愈发地焦躁，拳头悄悄地握紧，眼看着就要发怒。
  迪克摸了摸腰带，那里有一小块氪石，可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用氪石伤害任何一个氪星人。
  杰森顿了顿。
  “嘿！”
  比扎罗听到声音，缓慢地转了个方向，像是要走过来。
  “等一下，你先别动——”
  杰森安抚性地把手往下压了压，试探性地往前走，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这些东西很坏，让我先把它们收起来。”杰森放慢了语速，蹲下去，收起了迪克扔在地上的陷阱。
  比扎罗弯下腰，仍然比杰森高出一大截，他说话还不利索：“坏、坏的……”
  “对。”
  杰森取下了自己的头罩，随手扔在地上，咕噜噜地滚出了老远。
  “大个子，给你。”
  他递出了那个超人玩偶。
  铁灰色的大个子像是被这个动作安抚了，他安安静静地坐在地上，指头轻轻的，生怕一用力就捏坏了这个小玩具。
  他认得这个。
  超人。
  那个把他造出来的人，因为自己和超人不够像，下令要销毁他，黑乎乎的家伙把他偷出来，又天天将他关在房子里，房子里有一个发亮的屏幕，上面全是这个人。
  比扎罗：“超……人？”
  杰森仰起脸，安静地凝视着比扎罗的蓝眼睛：“不是超人。”
  “你不是超人，你也不可能、不会愿意成为超人，我只是想把它给你。”
  黑面具站在楼上，怒火熊熊燃烧：“怪物！快点解决他们！”
  比扎罗的眼角往下耷拉了点，咬紧牙，蓝眼珠都开始发红，一下子变得凶悍：“我、我……不是……怪物！”
  他挥了挥手，速度太快，杰森直接被掀飞了出去，超人玩偶也掉在了地上。
  迪克按下长棍上的电击键，蓝紫色的电弧开始跳跃，比扎罗的拳头高高扬起，眼看着就要落下。
  “慢着——”杰森支撑起身体：“别插手。”
  他从地上捡起那个小超人，举在比扎罗脸前：“别生气，如过你不想和我说话，那试试和它说？”
  比扎罗的鼻子抽了抽，声音小小的，有点委屈。
  “我、不是怪、怪物。”
  “嗯，你不是。”
  “我不生气、我很孤独……我很难过。”
  “大家、都说我是超人……我不是。”
  “我是比扎罗。”
  比扎罗的脸凑在小超人面前，认真地说着，他的身体开始放松，手放在地上，跪坐了下来。
  杰森：“你不孤独——我可以是你的朋友。”
  他也盘腿坐下，距离和比扎罗近极了，再轻轻地把小玩偶放在比扎罗腿上：“我有一座漂亮的城市，就在这外面，你愿意和我出去看看吗？”
  他朝比扎罗伸出手。
  过了一会，一只铁灰色的大手小心翼翼地挨过来。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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