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姆伸直了腿, 瘫成一条咸鱼。
  绿眼睛的青年把自己包裹在紧身衣里，手撑在桌台上，专心致志的盯着显示屏，这个动作把他漂亮的线条展示得淋漓尽致。
  提姆眼神越飘越远, 主要是他现在闲的过分, 总是高速运转的大脑难得休息, 思维就飘到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
  ——腰不错。
  属于韦恩少总的那一部分，暗暗地在心里点了个赞。
  他看见杰森皱着眉毛, 转过身体，眼神古怪得……和上次一样, 就那种看神奇动物的表情。
  他忍了半天，还是没克服好奇心：“怎么了？”
  杰森像是被突然惊醒, 向前走了几步，严谨地把他上下打量了一遍, 很突兀地揪住他的领子——
  转了个圈。
  小红鸟一言难尽地对着墙面壁, 实在被杰森的表现整的有点懵。
  这到底是干什么？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系统满意地点了点头：【下次他再看你, 就把他挂起来。】
  杰森：【……】
  他继续在电脑上敲打，屏幕的反光里，提姆像一个团子, 一扭一扭地歪过来。
  “大红，我觉得你这个手铐，质量不太行。”
  说完, 他晃了晃手腕, 铁链和手铐一起掉在地上。
  系统：【唉。】
  他摸出提姆的人物卡, 晃了晃, 又刷新了两遍, 在上面添了一个新技能。
  【被动技能：哥谭在逃公主】
  被绑架、被毒害、关键时刻总有一个英俊强大的男人出现，系统对着人物卡乐了一会，又叹了口气
  算了，继续努力一下，他旁边这个鬼东西也不是不可以——
  提姆好整以暇地坐在那，揉了揉手腕，往袖子里一拢，想借此试探一下杰森的反应。
  出乎他的意料，杰森只是回过头瞅了他一眼，鼻腔中发出一声哼笑，就继续忙活自己的事了。
  黑发青年敲着键盘，漫不经心地：“我们都接受过蝙蝠侠的训练，别像只小老鼠……乖一点，小红，这对我们谁都好。”
  提姆：“但你和我说话了。”
  杰森低下头，干脆利落地敲下回车键，几个程序框快速的闪过，屏幕骤然熄灭。
  提姆舔了舔嘴唇，有点紧张。
  如果杰森真的要动手，那他还真的没有半点优势。
  好在他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黑发青年转过脸，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双腿交叠在一起，慵懒地像只大猫。
  “我只需要你在这里……”他取了一只钟摆在小桌板上，按下倒计时。
  “两个小时。”
  杰森看见提姆那副将信将疑的脸，也没继续解释，走到他身边，咔擦一声，韦恩少总的手腕上，多了两个铁环。
  提姆：……
  杰森就好像知道提姆要说什么：“总得意思一下。”
  金属大门以一种沉重地姿态缓缓挪开，杰森在走出门前，微微停顿了一下，又特意缩回来，冲着提姆吹了声口哨。
  提姆：“！”
  杰森弯了弯眼睛，意味深长地：“我挺喜欢你现在这样的。”
  提姆：“等等、你把话说清楚——”
  **
  阿卡姆还在修缮，上次大范围越狱的破坏还没修好，又被不知道从哪来的炸弹炸了个底朝天。
  小丑被临时转移了个牢房，这会正在空房间里讲笑话。
  杰森光是走到门口，就感觉杀意一波又一波地从心底翻上来。
  不行。
  还得让他多活两个小时。
  杰森顿了顿，一脚踹开牢房门，揪住那颗绿色的脑袋，对准铁桌子的角，用力一磕。
  ——小丑一声不吭的晕了过去。
  就是这么个家伙，杰森一眨不眨地盯着小丑，这个曾经的梦魇，如今在自己手里，脆弱到只需要一颗子弹，就能了解他罪恶的生命。
  他是如此不堪一击。
  小丑被他带进了一间破屋子，又被捆在椅子上，可能之前敲的那下有点重，直到现在，他都没醒来的意思。
  ……这怎么能行？
  杰森勾了勾唇，从靴筒里拔出一柄匕首，找准小丑的肩胛骨，血亮的刀刃没入血肉，把他钉在了墙上。
  小丑夸张地嘶了一声，睁开眼睛，刚看见杰森，就爆发出一连串大笑。
  “噢、噢、这不是我以前讲的一个笑话吗？现在更好笑了……”
  杰森像看臭虫一样看着他：“笑话？”
  他屈起膝盖，对准小丑的头，抡起腿就是一记狠踹，小丑连人带椅子，被踢翻在地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但那刺耳的笑声却越来越响，笑得他喘不过气。
  “看看你，你简直是我的奇迹，是我造就了你，你应该是我的罗宾——”
  杰森微微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绿眼珠里全是残忍的笑意。
  他说：“丑角……我知道一个秘密，其实你根本没你看起来这么疯。”
  小丑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点。
  杰森语气轻柔：“不过这都不重要，你想和蝙蝠侠玩游戏？你以为你对他是特殊的？你想让他记住你？哥谭所有人都会记住你？”
  他说：“不、不不……今晚之后，你会被我用撬棍打碎每一根骨头，再死在这里。”
  杰森：“我才是特殊的那个。”
  小丑脸上的笑容凝固成一个奇怪的形状。
  杰森对此满意极了，他略微弯下腰：“没人会记住你，小丑总是最不重要的角色，不是吗？”
  小丑的唇角向下撇，面无表情地盯着杰森。
  “哈……瞧瞧，小丑也不是总在笑。”杰森直起身体，扯着小丑的头发，把他关进了一个小衣柜。
  “主角该上场了。”
  **
  犯罪巷。
  蝙蝠车停在小巷深处，布鲁斯打开车门，熟练地用钩爪抓住一处凸起的钢筋，落在了屋顶上。
  他需要一个能够观察的制高点。
  今晚的哥谭天色格外压抑，云层遮住月亮，层层叠叠地压得人喘不过气。
  布鲁斯用披风裹住自己，安安静静地蹲踞在建筑物的一角。
  ——杰森。
  四处溅开的珍珠、枪响、倒下去的身体——他在犯罪巷拥有过太多糟糕的记忆，但唯一的好事，就是在这里遇见了杰森。
  “嗨。”
  布鲁斯缓慢地转过头——什么时候，杰森的声音变得低沉起来的？
  他感到遗憾。
  我错过了这个孩子长大。
  “他在哪？”布鲁斯努力让注意力集中在杰森脸上，但过去那个小罗宾的身影，总是会无法控制地浮现和黑发青年重叠在一起。
  “这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一天。”小男孩兴奋地挥了挥拳，扭过头，脸上是纯然的信赖，和他自己也没发现的依恋。
  “你是说罗宾？”眼前的青年戏谑地拍了拍手，绿眼珠里全是压抑着的疯狂。
  “他可能快死了。”杰森摸了摸下巴，冲着布鲁斯扔出一个小金属块。
  屏幕里的提姆浑身是伤，四肢不正常地弯曲着，眼睛半睁着，执拗的盯着什么地方。
  系统：【……你那时候就在合成这玩意？】
  杰森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布鲁斯咬紧了牙，嘴唇不易察觉地颤抖了一下。
  “他在哪。”
  这一次，黑暗骑士的声音里再也没有其他东西，就像之前的每个夜晚一样。
  杰森没回答布鲁斯的问题，装模做样地摸出一个起/爆器，冲着他晃了晃：“在一个你找不到的地方，我在那栋楼上装满了炸弹。”
  布鲁斯：“我会阻止你。”
  “试试看。”杰森的手滑到武装带上，取出了两把大口径的枪，冲着布鲁斯的喉咙，扣下了扳机。
  这只枪被他特意改装过，子弹出膛的速度极短，但蝙蝠侠只是略微一晃，就躲开了。
  他握紧拳头，朝杰森的肩胛骨击去。
  ……
  在这场打斗中，杰森占据了上风。
  蝙蝠侠的身手并没有因为年龄增长而变得迟缓，相反，岁月将他打磨得更加无懈可击。
  ——原因只有一个。
  杰森的每一招，都是冲着布鲁斯的致命处去的，他用枪、电击棍、炸弹——这些东西只要挨上一下，战斗就能分出个胜负。
  但布鲁斯却始终留着手，即使是自己差点被蝙蝠镖击中眼睛，他也只是周旋着防御。
  “你在干什么？老头子？”杰森并没有因为这种特殊对待而感到高兴，“你是在拖延时间？没关系，你在这里多浪费一秒，那只小鸟的生命就少了一秒。”
  布鲁斯的拳头，不由得重了几分，杰森察觉到这种变化，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一些。
  “我很高兴，你还没老到走不动路。”他嘲弄着拖长了尾音。
  “——只不过、你醒的有点晚。”
  一阵短促的嘀嘀声，从地上躺着的那只起/爆器里响起。
  “不！”
  布鲁斯面色大变，大脑一片空白。
  “噢……可怜的罗宾。”杰森点了点手腕上的通讯器，虚拟光屏浮现在空中，火舌扭曲着冲向天空，砖石大块大块地往下跌，砸在了地上。
  他说：“看来他没能跑出来。”
  他说：“铛、铛铛……老头子，你亲手杀了他，你本来可以救出他的。”
  黑发青年惋惜地摇了摇头。
  布鲁斯僵硬地站在那，像一座失去了灵魂的雕像，所有的生气都仿佛随着那声巨响离开了。
  看着布鲁斯这副模样，杰森感觉到了一阵前所未有的快意。
  原来你也不是总是一张死人脸，原来你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
  杰森翘起嘴角，露出了一个恶意的微笑，手指扶在唇边，用一种轻快的口吻。
  “一个儿子从坟里爬了出来，另一个儿子又躺了下去。”
  布鲁斯转过脸，凝视着杰森，一种强烈的窒息感弥漫上来。
  杰森的声音，有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多适合你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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