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哦豁, 被发现了。
  制服汉尼拔对托尼是一件极其简单的事情，但他愣是磨蹭了半天。
  托尼感觉自己要社会性死亡了。
  杰森一动不动，就站在那看着。
  一旦把爱德华和托尼斯塔克划上等号, 某些事情就变得非常诡异, 诡异到一种白日见鬼的程度。
  我那个传说中的爹……是不是香过头了？
  钢铁侠想要对我爸爸下手？
  奇怪的阔佬又增加了！
  杰森：瞳孔地震。
  他心情复杂地开口：【系统，我想……】
  系统：【不，你不想。】
  杰森又看了一眼姿势潇洒帅气的托尼：【我想看看我爹是什么样——】
  系统循循善诱：【你想象一下提姆, 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都是围绕他展开的, 但你爹的感情关系比他复杂一万倍。】
  杰森：……
  系统：【你做好准备了吗？汤姆苏你知道吗？没人能逃过。】
  系统又强调：【包括你。】
  杰森心情愈发复杂，他看着和汉尼拔打的有来有往的托尼, 有点怀疑人生。
  ——认真的吗？
  汉尼拔就是一个体能稍好的普通人, 自己打翻他都花不了一秒，而上次能像撵狗一样追着他跑的托尼斯塔克, 竟然能让汉尼拔一次又一次从地上爬起来再战斗上几个回合……
  你们是在玩什么情趣吗？
  杰森：不忍直视。
  他连逃跑的心情都没有了, 看这个架式，斯塔克好像也不准备追究之前的事，他这么大一个人在这里站了半天, 简直站了个寂寞。
  他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只能把一切怪异之处都推到“我爸爸实在太香了”的头上。
  “那个……”杰森犹犹豫豫，不知道是不是该打断托尼, 他迟疑了一会：“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我不该在这里, 我应该在床底。
  杰森揉了揉脸, 想了想, 从兜里掏出手机：“我帮你报警了……虽然但是, 我觉得汉尼拔还是应该进局子。”
  “这也是一个好市民应该做的。”
  托尼倒吸一口凉气, 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时间没控制好手上的力道, 哐当一声就敲晕了汉尼拔。
  停止思考了！
  他做了个深呼吸，缓缓转过身：“你说什么？”
  “我拨了911。”
  “下面一句？”
  杰森停顿了几秒，审慎地开口：“我姑且认为我是个好市民。”
  托尼一脸空白，试图从杰森脸上找出一丝开玩笑的痕迹，却惊恐地发现这竟然真的是杰森发自内心的想法！
  他糟心地盯着杰森，叹了口气，又摸了一下心口，那套盔甲又像流水一样退了回去。
  杰森：哇哦。
  不得不说，这个盔甲让他疯狂心动，到目前为止，让他这么心动的东西只有上次的万能腰带。
  托尼一把拽下了面罩，擦了擦脸，焦糖色的眼睛认真地凝视着杰森。
  杰森一怔。
  怎么，还要我讲我爹的故事？
  但托尼还不至于不靠谱到这种程度，他很突兀地发射出了几个能把门锁的严严实实的固定器——钢铁侠的战甲就像蝙蝠侠的腰带一样神奇，某种意义上是万能的。
  他满意地看着这间屋子被糊的密不通风，施施然的坐回沙发，冲着杰森抬了抬下巴。
  “我想我们现在可以聊一聊了？”
  杰森：……该死，好像被套路了。
  他不情不愿地坐回了沙发，毕竟自己打不过有战甲的钢铁侠，还是识趣一点为好。
  托尼：“ptsd是怎么回事？”
  杰森眨了眨眼，不太明白托尼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个，“嗯？”
  托尼拧起眉头：“过去的事情就都过去了，我在纽约可是收拾了一堆你的烂摊子——不然你以为换个地方就没人找你麻烦了吗？”
  杰森又眨了眨眼，有点跟不上情况，钢铁侠的意思是过去那些破事一笔勾销？
  还有这好事？
  “呃……”杰森思考片刻，慢吞吞地说：“一次意外，我从楼上掉下来了。”
  两人安静地对视了几秒。
  “真正的原因呢？”托尼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又稳重。
  “谁知道。”杰森耸了耸肩，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正在努力修好它。”
  “这样。”托尼轻声回答。
  可能是汉尼拔这间屋子装修的太好，又或者是托尼现在看起来实在是……杰森很不想这么说，但他看起来像是一个温和体贴的年长者。
  这也许就是托尼的魅力，他经历过太多伤痛，但又不会因为经历太多而傲慢地忽视你的痛苦。
  杰森靠着沙发软绵绵的靠背，感觉自己好像陷入了一团棉花。
  一种倾诉欲突然从心底升起。
  他用手遮住眼睛，再放下的时候，杰森卸掉了总是挂在脸上的面具。
  “想聊一聊吗？”托尼也察觉到了这种变化，他用一种不经意的口吻问杰森，“只是我们两个，出了这里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他取出一根注射器，弹了弹透明地管壁，然后把液体注射进了汉尼拔的脖子。
  “我屏蔽了这栋房子所有的信号。”托尼回答。
  杰森嗤笑了一声，“你们总是一个样。”
  他愣了一下，又沉默了下来，为刚才下意识说出的你们。
  托尼弯了弯眼睛，焦糖色的眸子里满是笑意，“我猜我多此一举了。”
  他没说错，杰森在赴约之前就已经把这栋房子布置得密不透风，足以让他轻松割断汉尼拔的喉咙又不留下半点痕迹。
  “你发生了什么？”托尼直率地问出了他最想知道的问题。
  杰森抿起嘴唇，又松开，有点焦虑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还是决定坦诚地告诉托尼自己的问题。
  “我不知道。”
  托尼的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之前发生的事全部都有了解释，为什么提姆会对蝙蝠侠隐瞒杰森复活的事情，为什么杰森会在神盾局里做出和二代罗宾完全相反的举动，为什么他会因为从楼上掉下来而患上ptsd——
  有个著名的悖论叫特修斯之船理论，如果一艘木船被不断修修补补，直到每一块木板都被替换，那它还是原来的那艘船吗？
  换个问法，决定一个人自我的，究竟是记忆还是灵魂？
  托尼更认同后一种说法。
  他想了想，继续问杰森：“那你想恢复记忆吗？我认识许多在人类记忆领域的专家。”
  “谢谢。”杰森回答道，“但我可能还没准备好，我遇到了很多过去认识我的人，但……根据他们的反应，我可能是一个非常糟糕的家伙”
  托尼点了点头，很突兀地转换了话题，“我也被ptsd困扰过，我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他继续说：“我每天都或在焦虑里，担忧着是不是随时会失去性命，或者是我在意的人、我在意的世界某一天轰然倒塌，无法控制地感到恐惧。”
  “但你现在恢复过来了。”
  “老实说——没有。”托尼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仍然会做噩梦，有时候战斗后仍然会感到害怕。”
  “但这些已经不会再影响我了。”
  杰森聚精会神地听着，“为什么？”
  托尼想了想，举了个例子：“我认识一个人，他有一种超能力，这种能力非常强大，但在成为一个英雄之前，他没有半点想当英雄的想法，也没想过自己能用这种能力做点什么。”
  杰森：“但他最后成为了英雄？”
  托尼点了点头：“没有什么复杂的心路转变，只是在一次灾难中，他救了一个人。”
  “他当时什么也没想。”托尼强调道。
  杰森没说话，像是在思索什么。
  托尼拎起茶壶，重新注满了杰森的杯子，再把那杯热气腾腾的茶水递给杰森：“我能摆脱ptsd的原因也是这个——停止思考。”
  “不去想那些远超地球科技的东西，不去想那些危险，不去想我的战甲——不要让那些念头塞满整个脑袋。”
  “但是要想一想自己最初是谁，最初的想法是什么。”
  “我见过很多超级英雄，他们的初衷只是想救下一个人，但后面他们都迷失了。”
  杰森摩梭了两下手里的茶杯，茶水的热度透过杯壁再传到他的手上，有几根茶叶梗竖立起来，一上一下地浮动着。
  他斟酌开口，努力地组织着自己的语言：“我想不起来我是谁，但我应该是知道我想做什么。”
  “正义。”
  说完，杰森拧起眉毛，感觉有点荒谬，他到底是怎么把这个词顺利说出来的？听着也太理想化了。
  托尼没有显露出半点嘲笑的意思，他认真地问杰森：“实现正义的方式有许多种，你需要找出一种独属于你的方式。”
  杰森摇了摇头，他感觉自己好像没有成功表达出自己的意思，又好像无法表达出来，最后只能挫败地、断断续续地说：“也不是正义，我只是……”
  “只是什么？”
  “我只是觉得有些事情不太公平。”杰森喃喃道。
  他少有地表现出自己的迷茫，“但我好像也没资格去说这种公平，在布鲁德海文的时候，我的确做了点什么，但是——”
  托尼耐心地等他说。
  “我发现并没有让事情好转，反而变得更糟。”杰森捏了捏手指，“我打破了一种平衡，现实告诉我最好不要这么做。”
  托尼拍了拍手，“你没说错，但你说的这些我没法直接给你答案，我的想法可能并不适合你。”
  “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人。”他从怀里摸出来一张名片，递给了杰森，然后打开门，“是一个法师。”
  “祝你好运。”
  等到杰森走远以后，托尼才开始处理汉尼拔，他刚刚指挥着战甲把汉尼拔扛起来，却突然僵住了。
  “该死，他没把故事讲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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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正的心理医生，不仅能打晕同行还能为其他心理医生介绍生意。
  今天托尼吃到瓜了吗？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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