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野冲进车内和歹徒贴身搏斗，婴宁看得都呆了，她惊讶地问：“那些都是什么人？”
  “‘sewer’上雇来的杀手，我们在泰东就经历过一次……”王冰暗想，现在“犯罪脑”人网合一，调动龙安的犯罪资源岂不是手到擒来。
  他怀着沉重的心情点开“sewer”，果然，又出现悬赏了，四个人都有，而且是浮动悬赏，如果第一波失败，悬赏就会往上翻。
  他很担心月月，虽说那边有特警保护，但不在一起就是会担心。
  婴宁拿过手机来看，惊讶地说：“为什么要悬赏我们呀，连我都算上了！杀一个法医它有什么好处？”
  “它疯了……”
  “能想法子取消掉么？”
  “这是‘犯罪脑’发布的，我们没有办法。”
  “那如果我们也发布呢？”
  王冰愣了一下，“让罪犯去对付一个没有实体的程序？”
  婴宁说：“我们可不可以发布一些悬赏，分散注意力呢？”
  王冰一阵惊喜，理科生果然思维敏捷，这不就是毒丸计划吗？
  “对对对，这招太妙了！”他立即开始发布悬赏，金额要多高有多高，一口气把信用卡的透支额度用到底，然后瞎鸡儿编个猎杀对象。
  王冰让婴宁帮忙编，他给白帽小分队打电话，让他们一起做。
  很快，十几条天价暗杀悬赏出现在“sewer”上面，猎杀对象全是瞎编的名字。
  王冰暗想，“犯罪脑”会不会发现然后删除掉，不，不会的。
  因为ai想不到，它们不会撒谎，也想不到人类在撒谎和编故事。
  方野处理完那帮歹徒回到车上，身上沾了些血，喘着气说：“你们干嘛呢？”
  王冰忙得手指不停，答道：“转移杀手的注意力。”
  “哦……”方野也不太明白，通知大伙继续前进，身后那辆黑车上，一帮被拷在一起的歹徒个个被揍得鼻青脸肿，丢给辖区警方处理，为了防止他们驾车逃跑，方野还把车钥匙别断在点火开关里面。
  十几分钟后，王冰松了口气，一百多条虚假猎杀信息，应该足够了。
  这时车队来到一个路口，王冰说：“方哥，等一下！”
  “怎么了？”
  “我们是不是可以修改一下‘犯罪脑’的人格参数？”
  “那为什么不直接把硬件砸掉，怕赔不起？”
  “我担心，不，它一定做了！它已经骇进了各行各业的系统，如果它最后来个玉石俱焚怎么办？你想象一下银行、地铁、工厂被任意破坏的样子，那种后果恐怕我们无法承担！
  “它作为ai在疯狂对付我们，是因为它有情绪，之前我看过黄旺的程序，其中有一段人格参数，就是它所谓的‘七情六欲’，如果它失去动机，也就不会再破坏了。
  “另外我担心它还有分身，如果我们驯服一个‘犯罪脑’，就可以为我所用！”
  方野沉吟着，“你有把握吗？”
  王冰望着不远处的海信公司，“我想我们可以兵分两路，一路去电信局，一路去海信公司，如果这边失败，就马上切断全城的网络！”
  方野说：“断网是最彻底的，但也是同归于尽的办法，就照你说的做吧！”
  意见被采纳，王冰一阵欣喜，他说：“你去电信局，我和阿宁去修改程序……”
  方野摇头，“我们三个一起，我保护你，让刑警去电信局！”
  方野把这个决定通知下去，车队在路口分开，三人来到海信公司下面，随便停了车便上了楼。
  此时公司内部网络瘫痪，实际上是“犯罪脑”占用了所有资源，大伙正在焦头烂额的修复，见三人闯进来，有人过来询问，方野亮出证件说：“紧急事件，不要阻拦！”
  来到电梯前，婴宁提醒：“那个……不要坐电梯。”
  “阿宁说得对，有可能会死！”王冰想，或许这就是陷阱吧。
  他们爬楼梯去放置服务器的楼层，路上婴宁说：“所有电子设备背叛人类的感觉真是太恐怖了。”
  王冰说：“你知道80年代日本供水系统被人投毒的事件么？死了很多人呢，你觉得原因是什么？”
  婴宁想了想，道：“经济？”
  王冰摇头，“原因是供水系统，因为一个供水网络连接整座城市，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恐怖的犯罪形式。如今网络连接一切人类生活，这样的事情，今天发生了，未来也会发生！”
  婴宁点头，“哇，你分析得好有道理，科技总是有利有弊的。”
  被夸奖的王冰一阵高兴，搔着头笑笑，心想月月从来不这样夸他，果然还是婴宁性格更温柔一些。
  受到夸奖的王冰又喋喋不休地闲聊，结果爬到十三楼时，他喘得快断气了，方野说：“谁叫你一路走一路说话的，对你自己的体能很自信的。”
  王冰喘息道：“我这辈子，第一次爬这么多楼……”
  这层楼的走廊采用了玻璃墙，一眼就能看见机房里面一排排的服务器，工作中的员工走出来说：“你们是谁，这层不能乱闯的。”
  方野回答：“警察，有紧急事件，如果造成损失，我们会照价赔偿。”
  “造成损失是什么意思！？”
  王冰对那名员工说：“昨天晚上，本市有人上传了一个巨大的程序文件，我要看一下。”
  员工回答：“那是客户隐私，不能……”
  王冰说：“他是个罪犯！事态危急，等不了了。”
  员工便带他们来到一台电脑前，调出客户上传的文件，果然，“犯罪脑”的本体就在这里，王冰动手开始操作，婴宁说：“直接把这里的网切断不是更安全？”
  王冰说：“那你们先切断吧，让这位大叔帮忙。”
  员工不爽地说：“我不是大叔，没头发就是大叔吗？”
  切断网络之后，王冰可以更加放心地操作，在千万条源代码里寻找那几行参数。
  员工们见警察跑进来，好奇地围过来看，今天一大早公司的网速慢到几个字节，大伙都十分焦急，趁这个功夫歇一口气。
  这时一名员工收到一条短信，他打开手机一看，一个陌生人在社交软件上说：“杀死那三个警察，我付你报酬！”
  “神经病吗？”
  这名员工皱眉，他一向遵纪守法，怎会干这出这样的事情，正准备把手机拿给警察看，突然手机提示支付宝到帐……一百万！
  这名员工简直不敢相信，用颤抖的手打开支付宝，那个数字令他眩晕，一百万！？
  陌生人继续说：“做或者不做，反正不止你一个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