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穿过小区附近密集的小吃摊，陶月月来回检查那些食客，尤其注意那些独身的人。
  天气渐热，出来吃夜宵喝啤酒的人也越来越多，一名喝得半醉的大汉迎上王冰的视线，大着舌头质问：“你瞅啥？”
  王冰不理他，大汉似乎感觉受到了羞辱，冲过来扳着王冰的肩膀道：“嘿，和你说话呢……呃，对不起！”面对陶月月掏出的证件，大汉的语气登时软了下来。
  陶月月心想，警官证居然还有醒酒的功效。
  “喂，你看见一个戴口罩戴帽子的人了吗？”陶月月问。
  “是女的吗？”
  “男的。”
  “那我肯定不会注意。”大汉笑嘻嘻地说，“警察妹妹好年轻啊！”
  陶月月冷冷看他一眼，和王冰继续搜查。
  一间大排档旁边，装食物的纸箱堆在一起，陶月月露出怀疑的神色，王冰心领神会，过去把上面的纸箱掀开。
  下面果真露出一个人来，陶月月掏出假枪喝道：“举起手来，慢慢走出来！”
  那个戴帽子的人只得就范，从他帽子的边缘露出几缕白发，似乎是个上了年纪的人。
  难不成，是那个老太太！？
  她特别注意了一下对方的手，左手是完好的。
  王冰伸手摘掉他的口罩，是一个未曾见过的老人，他狡辩说：“我只是路过，没有恶意！”
  “路过的人才不会为了躲避警察，蹲在这里面，跟我们走一趟吧！”
  王冰去大排挡借了一卷胶带，把这家伙的双手背在后面，绑好，然后打了一辆车把他送到局里。
  二人实在疲惫不堪，办完拘留手续便回去休息去了。
  隔日一早来到局里，代理队长志气高昂地说：“孙庆方，逮住了！”
  “是吗？”陶月月一阵惊喜，“怎么逮住的？”
  “他被你打伤了大腿，很快伤口就感染发炎，患上高烧，这家伙想喝口水就闯进一家餐饮店后面的厕所，结果被人报警了……真是不费吹灰之力。”
  “确实，人呢？”
  “现在在医院。”
  上午警方先审讯那个可疑的老头子，他的嘴很硬，问什么都不说，直到警方拿出证据……
  这人就是在生态箱上留下指纹的人，也就是说，是他用有毒的蝴蝶杀害了翟庆寿。
  面对铁证，老头哭了，“我生病了，我只是想挣点外快！”
  “你生什么病了？”
  “肝……肝癌！”
  审讯员打量他的脸色，“可你看着很健康！”
  “你们可以到医院去查，我真的有病！”
  “所以你就通过杀人来赚钱？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老头无语，再次逼问，他道出自己是个刚刚出道的杀手，在网上揽活，翟庆寿是他杀害的第二个目标。
  一听到“杀手”二字，警方便问他和那个杀手组织的关系，但老头并不知道，他只是单打独斗。
  经查，老头名叫郝建国，是一家药厂的退休员工，他是个无牵无挂的老光棍，为了搞点钱花花便走上邪路。
  这件事情细想之下着实很奇妙，就这样的一个老头，反侦查意识接近专业杀手，使用有毒的蝴蝶杀害翟庆寿，如此天马行空的杀人手段，以他的经验和知识水平是根本不可能想出来的。
  审讯持续到上午十一点，郝建国有点精神恍惚，开始答非所问，于是代理队长让审讯员先中断，把他扔进拘留室，给点食物和水。
  代理队长说：“这家伙身上还有东西可挖！”
  王冰说：“郝建国和第一个杀手，或许不是同一个人雇佣的！”
  陶月月说：“我们去医院看看那家伙吧！”
  代理队长道：“他大概已经醒了，咱们一起去吧！”
  警察们来到医院，上午就已经苏醒的曹庆东正抱着一次性饭盒在吃东西，看见陶月月和王冰进来，立即感激地说道：“哎呀真是太感谢你们了，要不是你们……”
  他注意到陶月月和王冰身后跟进来的其它警察，神色有点慌张。
  “还装？”陶月月说，“曹庆东，你真是演的一手好苦肉计，差点警察都被你骗了。”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在我们满世界找你师弟的时候，其实他就在你家！”
  王冰又补了一刀，掏出装在证物袋中的手机，“这部手机上有一个比特币钱包，你用它向杀手组织支付了报酬，其实那个杀手是你雇佣的，孙庆方不知情，在出事之后反而来投奔你这个师兄！”
  其实王冰只查到了一笔资金的流动，后面的部分是推测出来的。
  曹庆东的手中的饭盒打翻了，他面若寒霜，代理队长说：“你身体应该康复了，换个地方说话吧！”
  随即，曹庆东和孙庆方都被带到了局里，这次陶月月和王冰亲自审理曹庆东，陶月月一上来就问：“为什么要杀害同门？为了钱吗？是那六千万美金吗？”
  “你们……是怎么查到的！”头一回接受审讯的曹庆东，心理素质远没有隔壁的孙庆方过硬。
  “你不要低估警方！”陶月月道，“只要两个师弟死了，你就可以独享六千万？”
  “我只雇了一个杀手，他还被我机灵的二师弟干掉了，翟胖子的死和我无关。”
  通过昨天的对话，显然，另一个杀手是孙庆方雇佣的。
  孙庆方是知道钱的事情的，他还来投奔曹庆东，真是有意思，两个彼此抱有杀心的人同在一个屋檐之下。
  垂头丧气的曹庆东.突然想到一件事，道：“等等，我雇的杀手并没有杀掉人，所以我没有犯罪！”
  “你少来了！买凶本身已经是犯罪，当然，你可能不用蹲那么多年牢！”
  “那我需要蹲多少年？”曹庆东关切地问。
  “我们不是法官，无法给你答案，不过你的认罪态度是可以换来宽大处理的！”
  曹庆东拧着眉毛犹豫了一会，道：“当初师父不在了，马律师找到我们仨，给我们看了遗嘱，我们三人共同继承师父的遗产，但必须照顾王近尘直到他终老！结果师父留下的钱少得可怜，根本就不划算，孙庆方和翟胖子当即表示不要了，我想，师父老奸巨滑，这会不会是一个考验呢？
  “没准他留了一大笔钱呢！所以这五年我一直在照顾王近尘，这样我就有资格继承遗产，可事实却打了我的脸，五年过去了，我照顾王近尘花了几十万，然而什么也没发生！
  “难道是马律师把遗产瞒下来了？因此我雇佣私家侦探调查马律师，果然，在他的邮箱里发现一封来自国外的信件，说师父在东南亚的一块地发现了稀土矿，他们准备高价买下，我果然没猜错，师父是有遗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