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月月问：“你知道那次绑架案是谁策划的吗？”
  “知道。”
  “谁？”
  “往事就不要再提了好不好，人都没了，还提它干嘛？”老太太闭上混浊的双眼叹息一声，“你们的调查呀全是白费力气，江湖里面的事情，查不清的。”
  “有人杀人，我们就得查，这是我们的工作。”
  “如果道上的人真的要除掉一个人，可以让他消失得干干净净，就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他们想让你们警察看到尸体，你们才会看到尸体，你根本不知道这水有多深。”
  陶月月并没有被这番云山雾罩的话唬住，道：“找到动机和嫌疑人就行了，其它的我不在乎！”
  “年轻人这么固执，小心栽跟头。”
  从老太太这里也打听不到什么，二人就此离开，王冰问曹庆东，孙庆方还有可能在什么地方，曹庆东回答道：“这我也不清楚，我们都好多年不联系了，这小子有道上的关系，八成是投靠谁了吧！”
  陶月月说：“你和我一起走吧，杀手接下来就会找到你。”
  “去公安局么？”
  “我们为你提供保护！”
  曹庆东连连摆手，“你们保护得了一时，也保护不了一世呀！我自己能保护自己，出来闯荡这些年，心眼我还是有的。”
  陶月月说：“翟庆寿可是在无人接触的情况下，被蝴蝶杀死的，这次的杀手有多厉害！”
  曹庆东坚决不要警方的保护。
  告辞之后，陶月月打开手机，刚刚她悄悄开了录音功能。
  音频很长，只能慢慢听，前面几乎没有声音。
  王冰说：“要不叫局里派些人，暗中监视和保护曹庆东吧，不然就这样放任他在外面，实在太危险。”
  陶月月说：“我待会就给陈叔叔打电话……我觉得那老太太有些可疑。”
  王冰笑道：“你看他们哪一个都觉得可疑！”
  “这个人在王乙枚的情报中压根没出现过，假如她和王乙枚真有这么亲密的关系，那么她就有买凶的动机。”
  “你觉得有没有可能，和师徒恩怨根本就无关，是这三人得罪了其它人。”
  “嗯……”陶月月沉吟，“买凶杀人，这件事本身就很难查！”
  “或者可以直捣杀手组织！”
  “以我们两个，行么？”陶月月苦笑。
  这时音频中传来嘟的一声，正是当时陶月月在其它房间按钢琴的声音，然后传来了一些说话声，陶月月把声音开到最大也无法看清楚，只听见老太太吼了一句：“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这两人果然说了悄悄话。
  “我带回去解析一下吧！”王冰说。
  “好吧，我传给你。”
  回到局里，孙庆方目前仍下落不明，翟庆寿死亡现场周围，警方发现了一个树脂生态箱，里面有些鳞粉，似乎是用来装毒蝴蝶的，生态盒上发现了指纹，目前仍在鉴定当中。
  陶月月查询了一下邹姨的信息，显示她已经失踪多年，此人在80年代有一些案底，做的都是诈骗案。
  “月月，你来一下！”王冰突然找到她。
  “怎么了？”
  “我去找陈叔叔，结果遇到张局长了，他找我们谈话。”
  一听说被局长找去谈话，陶月月心里有点沉重，肯定不是好事吧！
  来到局长办公室，张局长说：“你们俩个怎么回事，自从‘凭栏客’的案子结束，你们就一直在放羊？”
  “没有放羊啊，我们一直在查案！”陶月月回答。
  “查案！？”张局长提高音量，“哪有像你们这样的，明明是在编的警察，却自由散漫地活动。”
  “我们又没要工资。”
  张局长用手指敲打着桌子，没好气地看着陶月月，他说：“马上给我结束这种自由散漫的状态，服从组织安排，回你们的原岗位！”
  “那我就辞职！”陶月月说。
  “陶月月，你还真是名不虚传的难管，身为警察不服从命令，你当什么警察？”
  “我说了我辞职还不行么？”
  “真是没有纪律！”张局长怒斥。
  “月月……”王冰小声提醒道。
  王冰说：“局长，是这样的，我们最近一直在跟着陈队长一起查案，磨练我们的技术，为下一次特案组的行动做准备。”
  “没有什么下一次，‘凭栏客’落网之后，你们特案组已经解散了！”
  “可我们效率很高啊，最近已经破了两个案子了！”陶月月说。
  “警队不需要个人英雄主义！”
  陶月月无奈地叹息，又不让辞职，又不允许他们查案，到底要干嘛。
  张局长拿出两份文件，“陶月月，你们抓住‘凭栏客’，立下汗马功劳，上面考虑到你们‘个性’过于突出，给了你们一份新的调令……来市局工作吧，陈队长走了之后，一队正在重新整编。”
  陶月月心想，说是上级调令，其实是张局长想挖他们吧？
  陶月月拿过来看了一眼，市局刑警一队，还算满意。
  “这是组织对你们的最后容忍！给我好好干，像个警察的样子！”张局长一本正经地说。
  “我们很像警察啊。”陶月月回答。
  “不，你像侦探，不像警察，警察没有这样跟上级说话的……陶月月，你那种锋芒最好给我收敛一下！”
  陶月月只好敬了个礼，王冰也敬了个礼。
  “行了，你们去吧！”
  走出局长办公室，陶月月苦笑道：“得，假期结束了！又要开始上班了！”
  “人生就是这样……好在咱们在一起。”
  “但是又得重新经营人际关系，真的好麻烦……要不干脆辞职算了，我知道一家侦探事务所，我一直想去那里工作。”
  “别别别，为什么不当警察呀？查案，当然是以警察的身份最好喽！”
  陶月月笑道：“你当初还说每天都后悔，现在倒是很积极。”
  “主要还是看和谁在一起。”王冰羞涩地笑笑。
  案子还得继续查下去，两人一下午都埋头看翟庆寿死亡现场的监控，没有什么发现。
  直到晚上下了班，王冰才打开电脑，开始分析上午采集到的音频。
  去噪、提高音调之后，二人在屋内的对话清晰地呈现了出现——
  曹庆东的第一句话是：“你是谁？”
  陶月月错愕地瞪大眼睛，“他根本就不认识这个老太太，那些介绍的话是他临时编的！这个死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