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月月说：“恕我冒昧，你们没有结婚，为什么你会住在这儿？”
  对方回答：“华超去世的时候，我们是同居状态，现在这房子所有权是归他母亲的。华超的死对他母亲打击很大，之后一直在住院，而我是那家医院的护士，平时一直照料她，所以她说我可以暂时住在这里……请问你们有什么事？”
  “我们在查那个案子，想了解一些关于华超的事情。”
  “好吧，请进！我晚上还要上夜班，你们抓紧时间问吧！”
  这是一套三十平米的开间，屋里收拾得挺干净，女子说：“我上班太忙，没时间整理东西，这里的摆设和当初华超去世的时候差不多……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要用汽车炸弹来杀他，当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根本无法相信它是真的。”
  陶月月问：“开庭的时候你去了吗？”
  女子摇头，“我没有去，但我见过凶手一面，因为我那时很激动，硬闯进公安局想看看是谁杀了我男朋友，警方破例满足了我这个要求。那人叫王梦奇对吧，是个很干净很腼腆的男孩子，可能比我还小，我本来准备了一堆想骂他的话，可是他的样子很萎靡，我哭着问他为什么，他说警察会告诉你的，我说的话，反正不会有人相信。”
  陶月月安慰道：“失去至爱，那种感觉一定很无助吧？”
  女子笑笑，拭了下眼角的泪，“没事，我现在想起来，心已经没那么痛了。”
  “在他遇害之前，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很普通……非要说的话，他那天晚上好像出门了，凌晨一点才回来，我问他去哪了，他开着玩笑糊弄过去了，可我能感觉到，当时他心里藏着事，是遇上什么难处了吗？感觉不像，因为他好像很兴奋，我甚至在想，他该不会出轨了吧？我是准备第二天晚上问清楚的，哪知道接到的却是警方的电话。”
  陶月月思考着这番话，王冰注意到一张当作梳妆台的桌子，问：“这是电脑桌吧？”
  “是啊！”
  “没买过电脑吗？”
  “嗯……他出事之后，我整个人都不在状态，可能有一天出门忘记锁门，家里进了贼，把主机抱走了！”
  陶月月微微扬起眉毛，仿佛嗅到了线索的气味，王冰又问：“华超平时用电脑做些什么？”
  “就是随便上上网，他经常上谷歌看视频，他自己还有推特呢，问我要不要注册一个，我说国内谁玩这个，又没有朋友在上面，有微博不就够了。”
  “请问他的推特帐号是……”
  “我想不起来了，你们可以试试搜hcwj1314……”女子看了下手机，“那啥，我该上班去了。”
  “我们送你一程吧！”
  “太谢谢了。”
  在车上的时候，陶月月又想起两个问题，问她：“华超月收入是多少，有没有什么灰色收入？”
  “他一个月大概5000左右吧，每年有年终奖，至于灰色收入，他是一个很老实的人，我觉得他不会做这种事情的，毕竟我们住在一起，这点了解还是有的。”
  “好吧！”
  “为什么你们要突然重启这个案子？”
  王冰说：“我们恐怕不方便透露原因。”
  女子苦笑，“警察每次都这样吧，问别人一堆，自己一点不肯透露。”
  “希望你谅解。”
  陶月月突然说：“你能保密吗？”
  王冰皱着眉提醒，“喂，月月！”
  原则上是不能说的，但陶月月想，与其一直这样机械地问，不如透露些情报，也许能让她回想起别的线索，眼下他们太需要新的线索了。
  另一方面，也是同情这个女人的遭遇，她一定很想知道与男友的案件有关的事情。
  女人点头说：“我保证！”
  陶月月盯着她的眼睛说：“王梦奇越狱了。”
  王冰无奈地扶着额头，那女人惊讶道：“什么！？他明年就要被判死刑，这个时候……越狱！？”
  “而且他还在杀人，但是很奇怪，他杀的几个人已经查明身份，统统是人贩子。”
  “当年大众都认为，他是一个反社会的变态，他现在却在杀人贩子？”女人非常震惊，她看向窗外，沉默了好一会，“人贩子……对了，我想到一件事情，华超遇害之前，晚上睡觉的时候突然和我说，现在的人贩子好坏呀，刚出生的孩子他们就盯上了，假装影楼、营养顾问、产后康复中心来询问家人的信息，找最容易下手的。还有一些人贩子直接绑走女人，用人工受精让她们怀孕生孩子，然后卖出去。我说你从哪看到的，他告诉我是网上的一个纪录片。”
  到达医院，女子下车走了，陶月月再次叮嘱她一定要保密，她答应会做到的。
  王冰说：“我该吐槽你啥？”
  陶月月耸肩，“信息交换不是很有效吗？我们本来就是特别专案组，不必太拘泥于调查的方式。”
  “好吧好吧，你说的都有道理。”
  “人贩子……电脑……你有没有想到一种可能性，王梦奇当年并没有杀人。”
  “那他是被冤枉的？”
  “是被栽赃的，栽赃他的是一帮人贩子，他们杀掉华超，甩锅给王梦奇，手段高超得王梦奇根本无法自辨，所以逃出来之后，王梦奇开始疯狂地报复这帮人。”
  “听上去很……曲折呢？”
  “现实有时候就是这样。至少王梦奇是怎么得到情报和装备的，我想是监狱中有另一个人帮他，那个人也许是和他有相同经历的人。”
  “嗯……那么华超被杀的理由又是什么？他无意中看到了什么东西？但他是从哪里看到的？普通人可不容易找到暗网，难道他玩‘恐怖思维’？”
  “我觉得普通人也不容易接触到这个，我们可是在命案现场才头一回知道它的存在。”
  王冰抱起手机，搜起华超的推特，浏览着以前的推文，他说：“看来华超很喜欢关注外网的消息，不过相当于暗网，外网也只是露在水面上的一片浮萍。”
  “你会经常看暗网吗？”
  “经常！能在上面搞到很多好东西呢……你不要乱想，我是指限量版周边、绝版cd什么的，暗网的大部分内容还算是合法的。”
  “但只要有那百分之一的非法内容，它在普通人心中就仍是一个可怕的代名词。”
  “不！”王冰摇头，“非法内容的占比是百分之五十，我也曾误打误撞进去一些可怕的网站，可是那里都是严密的会员制，就像你不能在屋子外面看见卧室一样，一个普通网民是不至于在上面看见什么不得了的内容而在现实中被灭口的……”
  王冰的视线落在华超几年前的推文上，那些是魔方的进阶攻略，他说：“华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