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看这个脚印。”陶月月说道，“和方壮壮一样大，也就是说，和那个替身是一样的脚印。”
  王冰说：“也就是说，杀贺娟灭口的是这个假方壮壮……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三人大概率能拿出不在场证据，等下，这不是买凶杀人吗？”
  婴宁说：“他们三个宅男，能做到买凶杀人？”
  王冰说：“许乐还是挺有钱的，父母都是明星。”
  婴宁说：“好像他一个月也就几万块吧？”
  “但他可能有存款的。”王冰说，他家境也很好，但每月零花钱也就一万，家境越好的家庭，往往在零花钱上管得很严。
  方野摇头说：“买凶杀人并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我们侦破这么多案件，有遇到真正的买凶杀人吗？一个人出钱让另一个去杀人，去承担要坐牢的风险，这样的杀手在国内几乎不可能找到。你知道去年有个案子，有个人在网上和一个人讲好价钱去杀自己小舅子，杀手行动之前突然害怕，自己去报警了，买凶杀人实现起来非常非常难，尤其是对普通人来说。”
  陶月月说：“不用想那么多，查查这三人身边的人，有没有符合特征的。”
  方野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并不是他们三个杀人，而是他们三个在掩护另一个人杀人，这个和方壮壮体形很像、身高接近的人，才是真凶？”
  陶月月耸肩，“我反正还是继续从监控里找证据。”
  方野说：“那我还是继续调查方壮壮的人际关系，找找有没有符合特征的。对了阿宁，凶手有留下任何生物证据吗？”
  “嗯……”婴宁说，“现场倒是发现了一些头发，还无法确定是谁的。对了，凶手脚印中的微量物质，和方壮壮身体上的差不多，有几种是完全一致的。”
  方野点头，叫上王冰出去查案了。
  陶月月还得继续攻克监控，叫上婴宁一起看，枯燥乏味的监控看久了，陶月月的神思都有点恍惚，旁边的婴宁打个哈欠，说：“我去拿个眼药水。”
  “哦……”
  等婴宁去小冰柜拿来眼药水，陶月月却呆呆地盯着屏幕一动不动，婴宁喊了半天她才反应过来，婴宁问：“你怎么了？”
  “我突然在想……”
  陶月月操作起电脑来，把一段监控弄到大屏幕上，婴宁看了一下右下角的时间，说：“这不是案发当晚巷口的视频吗？已经看了好多遍了！”
  陶月月说：“但我们可能忽略了一件事情。”
  “什么呀？你要眼药水吗？”
  “哦谢谢。”
  陶月月点了眼药水，休息片刻，继续盯着监控，中午二人吃饭也守着电脑，婴宁小声吐槽说追再难看的剧也比这个有意思，可陶月月却全神贯注地看监控。
  突然她说：“找到了！”
  婴宁一阵兴奋，“找到什么了？”
  “人数对不上！”陶月月拿起手边的一张纸，她一边看一边在计数，“那天晚上进小巷里面使用公厕的是三十七个人，但是出来的只有三十八人。”
  “多出来一个人？”
  “多出来的那个是凶手！他在杀完人之后离开现场，所以他应该是在这个时间段之前就埋伏在那里。”
  “能找到吗？”
  陶月月摇头，监控只有巷口的部分，天黑，画质也很差。
  方壮壮现在既然判断是在别处遇害的，凶手应该是在凌晨一点以后悄悄把方壮壮从巷道外面弄进去的，放置好之后再走出来。
  她把时间往前倒了一点，大约十二点四十五分左右，一个模糊的影子从监控的边缘闪过，陶月月一帧一帧地看，在某个瞬间，这个影子出现了两颗头颅，其中一个抬头看了镜头一眼，双眼放出异样的光芒。
  这副画面宛若灵异片段一样惊悚，大白天看到，也会让人感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婴宁说：“这是凶手把死者弄进去的瞬间。”
  陶月月点头，“应该不会错的，就是这个人，假冒的方壮壮，带着真方壮壮的尸体走进去。”
  “那他力气很大呀！”
  “人死了之后会变沉是吧？”
  “倒也不是，主要是死人不会调整重心，就像一堆死物，所以会很难移动。”
  “如果是一个失去意识的人，搀扶着他走路呢？”
  “那样的话也比死人要轻松，就像喝醉的人也会自动走路一样，这是下意识的行为。对了，如果是麻醉状态被带进去，就算被发现，也会被路人当作是喝醉了，夜总会喝醉了去找厕所，不是很正常吗？”
  “那么也就是说，实际上还是在公厕里被杀死的，人在麻醉状态下被勒死，会挣扎吗？”
  “看麻醉的程度，还有麻醉的部位。”
  “能检出来吗？”
  “我们只是做了血检和尿检，肌肉里面的药物残留没有检测，或者我现在去市局？”
  “不着急，等他们回来吧！对了，麻醉哪里会不挣扎？”
  “腿！”婴宁说，“一般挣扎都是双腿抽搐、踢动。”
  “但要是麻醉腿的话，又怎么把人带进去呢？”
  “从技术上来说，可以先把死者微量麻醉，让他保持一种意识不清，但又能走路的状态。之后再补一针麻醉……”婴宁的眼珠转了一下，突然离开座位，稍后取出尸检报告，“对了，我记得尸检的时候有发现，死者的大腿有一个针眼，那也许就是杀害是补充麻醉药留下的。”
  陶月月笑笑，“圆上了。替身的推理现在是完全成立的，现在的关键就在于找到替身。”
  陶月月看了下时间，现在已经是下午两点，她去烧水煮了点速食食品，放松放松心情，看久了监控，刷点小视频能让心情变得愉悦起来。
  吃完饭，婴宁回试验室做试验去了，陶月月一个人坐着发呆，拿起之前整理的口供看看。
  这三个男孩有一个共同点，就是童年受到父母的疏离，而贺娟似乎也有这样的经历，她去世之后陶月月查了一下，贺娟父母是离婚状态，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离婚的原由也不怎么光彩，双方先后出轨，现在各自组成了家庭，贺娟的母亲已经为新丈夫生育了两个孩子。
  贺娟一个人在外地生活，家里对她基本是不闻不问的，就连她去世之后，家人居然也没有任何反应，实在令人唏嘘。
  陶月月不禁暗想，对了，贺娟和这三个男生该不会是认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