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5章 执子之手,拖去虐狗(正文完)
作者:流楹      更新:2021-07-21 02:56      字数:4233
  每说一句话,许欢颜就揍他一拳,毫不留情,半夏一声不吭地受着,直到她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悲怆,苦到浑身无力,倒在他怀里,半夏才伸手揽住她,低声道:“不怕,我还在,没有死,已经从地狱逃回来了,所以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许欢颜听过那么多情话,从没有谁像半夏说得这么可怜兮兮,已经泣不成声,埋进他怀里,哭得天崩地裂。
  看着许欢颜哭得这么伤心,都有些摸不着头脑,燕流光蹙眉,隐隐猜到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心下无声叹气,看向一旁冷静过头的林夜白,分明从淡漠容颜中砍出了悲伤。
  他勾了勾唇,拍拍林夜白的肩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这一出婚事终是告一段落,林夜白再一次被迫接受众人同情而鄙夷的视线洗礼,心中无力,面上却不动声色。
  许欢颜红着眼睛去找他时,李捷气得要动手,林夜白拦住他,看着许欢颜发白的小脸,说不出是什么心情,失落、愤怒,更多的竟然是怜惜,这种陌生的情绪一直填着心口,竟找不到理由去责怪她,最后也只能微笑着祝他们幸福。
  半夏小心翼翼地拉着许欢颜的手,像个小媳妇似的走在她身边,一边用余光观察她的眼神,心里打起了小鼓,实在太平静了,按照她的性子,应该要闹上好几天脾气才行呀。
  “哼,看我做什么?”许欢颜没好气地瞪他,难得可以如此理直气壮地甩脸子,自然得把握好机会,趁着余怒未消,体验一把农奴翻身做主人的感觉,着实很爽。
  半夏弯唇莞尔,笑得没一丝水分,“你好看。”
  许欢颜冷笑,“啧,我记得你一直都说我丑死了,怎么现在连谎话都会说了?”
  “额。。”半夏沉默,要是说以前那么说是故意的,会不会被打死?
  “没话说了吧?就知道你口不对心,真虚伪。”许欢颜翻了个白眼,甩开他的手往前走,“把师父他们都搞定了再来和我说话,现在没我的允许别出现在我视线里。”
  半夏哑然,突然觉得这条追妻路比以前更加任重道远,根本就是不归路。
  他追,但被人拦了路。
  抬眸一看,林墨宸莲花般淡然的笑意落入眼眸,半夏神情一顿,戒备地凝住他,“你还来干嘛?”
  “我以为你要感谢我呢。”林墨宸负手而立,看着碧波荡漾的人工湖,水面上涟漪一圈圈荡开,莲叶团团接天碧,甚是漂亮,脑子里不觉浮起许欢颜曾说的话,悠远的目光骤然变得苦涩,良久,含着戏谑的声音又响起,“毕竟没有我,你这辈子都不会被她原谅了,你也没胆子告诉她离开的原因。”
  半夏皱眉,语气十分不良善,“哼,我想做的事情怎么可能轻易放弃?若不是你,我怎么可能吃这么多苦头。”
  “我得不到,怎么可能让你轻而易举就到手?不过是吃点苦头,没要了你的命已经是我善心大发了。”林墨宸眼里的笑骤然化作凛凛小剑刺向半夏,见他不为所动,却在无形中竖起障壁将所有压力拒之门外,这才轻笑一声,“看来这两年你也不是白活的,实力提高了不少嘛,我还以为乾元燃血功会直接要了你的命。”
  “没能如了你的愿,倒真是可惜了你的布局。”
  “无妨,她喜欢就好。”林墨宸抿唇,笑着离开了。
  看着他如玉的身形,半夏终于松了口气,许欢颜的桃花一堆,每一个都是棘手的对手,解决了一个又来一个,也不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半夏挑眉,不动声色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潘灏天眼神很复杂,也说不出是什么心情,他已经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许欢颜的心里便存了半夏的影子,可能在他之前,也可能在他之后,但最终这个影子占据的地方越来越大,成功地将所有其他人都驱赶走了,竟能为了他,三番两次悔婚。
  说着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但见到许欢颜那一瞬间,心又会不受控制地加速。
  “好好对她。”
  “你放心,没有机会让你见缝插针,谁都不行。”半夏弯唇,笑得人畜无害,潘灏天何尝不知没这个可能,他不在的时候林夜白也只是差点成功了,他在,谁又有机会?看起来是许欢颜吃定了半夏,实际上,这两人早就难分难舍,他们之间的默契,无人能插足。
  解决了这两朵桃花,半夏又去见了燕流光还有许欢颜的四位师兄,简单地将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几人虽然对他突然之间杳无音讯存了怨气,可他回来,许欢颜才有了往日的灵性,再加上乾元燃血功的苦衷,再是不满也会原谅他的过错,说到最后,也只剩一句话,“切勿让她受一点点委屈。”
  半夏应下,“有许欢颜才有我许半夏,没了她,我什么都不是,我不是为她而生,却是因她活着,她是我的命,谁都不能动。”
  许欢颜站在窗前,目光凝着厚重的夜色,有些茫然,还有种她也无法形容的心情,等待果然不是件好差事。
  等待?
  绝不是等他,绝对不是!
  脑子里转来转去都是半夏的脸,许欢颜捂着发烫的脸,掩耳盗铃地掩饰着,转身便往内室走。
  “许欢颜。”
  骤然听到这个声音,她愣了一会,立马捂着耳朵,小声碎碎念,“不是幻听,不是幻听,绝对不是幻听。”
  半夏从窗户外跳进来,就看到她捂着耳朵在那念着些什么,不觉好笑,又叫了一声‘许欢颜’,他喜欢连名带姓地叫她,每叫一次都像是一个承诺,许你一世欢颜,他的前半辈子没来得及完成这个承诺,幸好还有一生的时间去兑现。
  许欢颜抬眸看到窗边眉眼含笑的少年,一阵恍惚过后,才反应过来,她思念了这么长时间的人是真的出现了,她愣住,忽而嫣然一笑,什么怨气都没了,信誓旦旦说要好好惩罚的心思也没了,这世间有什么事情比她在思念一个人时,而那个人刚好就在身边呢?
  摇曳的烛光下,佳人眉眼微弯,笑颜毫无杂质,明眸皓齿,噙着春日的温暖,不灼不媚,却自有一股风情流淌,叫人难以自持。
  嫁衣如火,裹着她纤细柔韧的身姿,不盈一握,广袖交颈,一痕锁骨现出模糊的轮廓,暖色的肤质绵延而下,很有让人一探究竟的冲动。
  半夏眸间温度渐生,几步走过去将人揽入怀中,低声喃喃:“许欢颜。”
  “嗯。”
  “许欢颜。”
  “我在。”
  “许欢颜。”
  “。。”几次下来,她终是没了耐性,低声吼道:“你有病吧?”
  “对,我有病,只有你能治。”
  许欢颜一愣,旋即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颤,她怎么会忘了这段对话,她歪着头看半夏,能看到他压抑的情潮,笑声就小了下去。
  “良辰美景,风月无边,我们是不是也该做些应景的事?”
  “我还没原谅你,没把我哄开心了,就少在这套近乎。”
  半夏凝眸浅笑,许欢颜敢肯定这是他笑得最温软的一次,立即别开头,嘟囔道:“少用美色勾引我,我不会上当。”
  “那还是直接做了。”半夏低头,衔住她的唇瓣,温柔地辗转反侧,许欢颜看着他眼中忽明忽暗的星光,也不再矫情,伸手环住他的腰,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唇瓣,像一只偷了腥的小狐狸,狡黠地笑了,“甜的,你吃了糖么?”
  半夏眸色骤深,初时的温柔缱绻渐渐变了味道,已经不满足于她唇上的味道,娴熟地撬开她的牙关,汲取着每一丝温软和芬芳,许欢颜脑子有些发晕,耳边浮浮沉沉是他粗重的呼吸,还有那句轻佻的情话,“我只想吃你。”
  他的手在她纤细的腰肢上游走,听着女子不满的娇嗔,半夏呼吸又是一紧,差点将怀里的人捏碎了。
  绶带紧贴着腰,这样也能将腰肢的曲线更好的展露出来,半夏摸索到一个活结,轻而易举地扯开了,却发现效果似乎比想象中还要好。
  许欢颜愣愣地低头看着自己,下意识地想要尖叫,却被半夏趁机吻住,所有的声音全都吞入腹中,瞥见他眼里细碎的笑意,她羞愤欲死。
  这什么人设计的嫁衣,出来,小爷我保证不打死他!!
  衣服重重叠叠,穿起来很麻烦,她站在那被人折腾了一个时辰才穿好,可是脱的时候只要将腰后绶带编的蝴蝶结扯下,嫁衣便会全部滑下,她就只剩着贴身的肚兜和亵裤,眼前对她上下其手的男人也没料到是这种效果,可眼里满满都是笑意,显然很满意。
  半夏掌风一推,将窗户关上,将许欢颜抱起,小心翼翼地放在床榻上,墨色长发在喜庆的床单上铺开,海藻一般缠绕不清,就如两人缠绵的情思。
  现在就当真无处可躲了。
  许欢颜咽了咽口水,有些紧张。
  与面对林夜白时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感觉,那时候颇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决然,不像是迎接一场欢好,而是任务,可看着半夏,晕黄的灯光下,他难得现出温柔至极的神色,眼里也仿佛有万千星光落入,让她心甘情愿地接受他。
  半夏自然没有错过她的情绪,挑眉,“怕了?”
  “屁,我许欢颜怎么可能怕?”许欢颜嘴上不愿落了下风,手却突然抓紧了身下的床单,骨节发白。
  半夏笑,吻了吻她的嘴角,不慌不忙,“你就是嘴硬。”
  许欢颜是个姑娘,她自小就被燕流光教导着姑娘家要矜持,可惜,在她二十四将近二十五岁的时候,矜持这个词还是与她绝缘,在这个时候,她竟还有心思和半夏这个随时都能要了他的汉子吵架。
  “小爷就不知道怕这两字怎么写。”
  半夏有些无奈,俯身,低喃:“无妨,我教你。”
  逞强的后果,许欢颜很快就知道了。
  她依旧无法理解,为什么世上有那么多好玩的事,这人怎么就这么喜欢这件又累又不讨好的事,曾经和人讨论过这个问题,那些娇柔的妹纸都这么说——
  这件事是人间极乐;
  第一次有些疼,但以后就好了;
  许欢颜心里头窝着火,眼里嘬着泪,觉得自己受了欺骗。
  特么的人间极乐是什么鬼?
  为什么她不是第一次还这么疼?
  那次中了迷药,没太多感觉,但这一次是清醒状态,不说撕心裂肺,可也疼得够呛。
  “放松些,不怕,很快就好了。”半夏吻着她的唇,低声哄她。
  许欢颜横他,“混蛋。”
  “好好好,我是混蛋,不哭了哈。”半夏语气放得极轻柔,那是印象中绝没有过的温软,许欢颜终于意识到一句真理——男人在床上说的话都不能信,她张嘴就咬住半夏的肩膀,还在胡搅蛮缠地咕哝,“你个骗子。”
  半夏忍不住想笑,咬了咬她的耳朵,许欢颜浑身一哆嗦,脸上红得可以烤鸡翅,别扭地转过头不看他。
  “给老子起开。”
  半夏从来都知道许欢颜是个嘴硬心软的姑娘,当然也有例外,却不包括现在,他吻去她脸上的泪痕,戏谑道:“不哭了。”
  “哼,特么疼的不是你,你自然站着说话不腰疼。”许欢颜一直躲,也躲不过,缩在他怀里被他折腾得够呛。
  半夏翻了个身,抚着她的长发,香汗淋漓沁湿了发丝,贴着脖子香肩,妖冶妩媚,小眼神迷蒙,像只妖精,可搂着她的腰肢,仿佛一下就会被捏断了,断然不能继续折腾,只是心下无声叹气,又吻了吻她的嘴角,吻得她娇喘连连才松开了她。
  许欢颜趴在他身上,眼泪汪汪地控诉道:“你太狠了,弄疼我了,楼里的姑娘们都说不疼的。”
  半夏眯了眯眼睛,这才想起许欢颜这样的流氓也会去花楼里勾搭妹子,摸个小手,揉个小脸什么的,说不定。。
  眸色渐深,他又翻身将人压在身下,牙齿缝里蹦出一句话,“你是想说我技术太差?”
  “难道不是么?”她撅着嘴,满是嫌弃。
  “那再练练,以后就好了。”半夏阴险的笑了,许欢颜尖叫一声,又被半夏翻来覆去地折腾了几次,软绵绵地趴在他身上沉沉睡去时,终于知道怕字怎么写了。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