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珍咬着牙：“就我不知，你瞒的可真严，就我不知！”
  玉梨委屈的想哭却不能哭，说着：“我什么时候又和姐夫勾搭上了，姐姐这是听谁说的，我怎么不知？”又说着：“我是在台面上碰到了姐夫几回，可都只是说说话，仅此而已再也没有什么了。”
  玉珍笑着：“你他娘的都和他睡了多少次了，能数的过来吗？还给我装什么装！横竖我和刘雅夫已经散了，你们好不好与我无关，可恨的是你瞒我，全都知道了我却不知，你可不是故意瞒我，故意气我？”
  说着玉珍从烟榻上起身，那个动作快啊，快得玉梨还没反应过来，就又劈头盖脸的挨了几下。她想还手却只能伸手挡着，玉珍见她挡着更恼得不行了：“你还敢反抗我了！再挡一下？再挡一下试试看？我撕了你的皮！”
  玉梨便放下胳膊，就伸着脸让玉珍打，让她拳打脚踢、她咬着牙忍着，实在愤怒，可只能咬着牙忍着。她感到莫名其妙，刚才还想哭，这会越挨打越坚定，眼泪更不想流了。很疼，却也不想喊出来，更不想喊人来。就让玉珍继续打继续骂，我就这样承受着。
  玉珍一边噼里啪啦的动手，嘴也不闲着：“我早就知道你和他勾勾搭搭了，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只是装作看不见而已！天底下那么多男人不去找，非要找姐夫，姐夫就这么香吗？一个个的小表子，分明存心是和我过不去！”
  打累了停住手，插着腰对着玉梨接着骂：“和姐夫睡就睡了，我和他已经散了，你想和他做什么做什么，横竖都与我无关了。可恨的是，你瞒着我和他勾搭起来了，瞒着我不说还给我假惺惺的满口姐妹情深。一边睡着姐夫一边却对姐姐说没有，你是要翻天了，你当我是什么？你当我好欺负啊？我不揭了你的皮我都不是白玉珍了！”
  歇过来劲接着打：“你们这群贱货，活该都去给我吊死！姐夫就这么香吗？姐夫就这么香吗！”声嘶力竭了：“姐夫就这么好吗？没有别的男人了吗……”
  不知打了多少下，不知骂了多少句，歇了歇没接着打，想必是真的打累了。歪在烟榻上吃了几口烟，满足了一下，又说了一句：“你还瞒着我，存心的瞒着我！”
  玉梨的嘴角已经渗出血来了，脸上也都是红手印子，这个时候玉梨说话了：“姐姐这是听谁造的谣啊？是不是白玉笙？指定是她啦！”委屈极了：“我从未和姐夫睡过觉，一次也没有，一次也没有。”
  玉珍抄起茶杯就朝玉梨砸去，茶叶混着水落在了玉梨的身上，她说着：“你还在给我装，还在给我装，我看我打你还是打轻了！”气的又抄起旁边的水烟筒朝玉梨摔过去，咬着牙歪着眼看着她，这样子实在可怖。
  玉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不断的重复着：“我没有，我没有……”
  玉珍嘴里不再骂了，只是拿着东西朝玉梨砸，很快，烟榻上的东西要砸光了，包括那闪烁的小烟灯。没了烟灯就没法子继续吃烟了，她一气之下把烟枪也朝玉梨砸过去，正好砸在了她额头上，立马淤青一块。
  玉梨不可胜了，就只站着不动、玉珍气的还想砸，实在没东西了，便只能抓起靠枕砸出去。靠枕也砸了出去，烟榻上便只剩下一张小烟桌了，只能砸这个了。
  玉珍就起身准备举起烟桌砸过来，一旁看着的阿郭，终于忍不住了。她想这些东西要是砸在白玉笙身上她指定不心疼，因为她实在该砸；可这是玉梨，平时对姐姐恭恭敬敬说一不敢二的玉梨，便心疼起来，过来劝着了。
  她赶紧过去一只手按着烟桌，嘴里劝着玉珍，一只手挥着让玉梨走，可玉梨竟然不走，这就让她抓挠了。
  阿郭说着：“姐姐今个被那个玉笙羞辱了，又喝点酒吃多了烟，如此脑子混沌了。不要怪姐姐啦，赶紧回去吧。再不回去，她就吃了你了。”
  玉梨不吱声仍就是站着不动，阿郭恼得咬牙切齿，要不是按着玉珍腾不出手，她立马过来赏几个巴掌给玉梨，只能骂着：“死丫头，你倔什么呢，死出去啊！再不出去我和先生一起打你，看你还能活到明天！”
  玉梨这才走了出去，伸手擦着嘴角的血，头发上，衣服上什么东西都有。用手拍着身上，也不明白她此刻是怎么想的，只是淡淡地恨着玉珍，更狠那个破嘴破舌的白玉笙。现在也一点都不想哭了，刚开始冤枉她的时候还想哭，现在却更加的坚定了。
  慢腾腾地走回房间，各个房间的灯都熄灭了，只剩下客堂廊架的煤油灯虚弱的亮着。走过玉笙房间想再进去骂她一顿，可又觉得这和她没有什么关系，再者她今天也受了不少折磨，暂且就不骂了。其实，是她不知道怎么骂她了，此刻连骂人都不会了。
  走进自己的房间，阿木歪在外间的榻上打着哈欠，看她回来了便睡眼惺忪的起来了。看到先生满身污垢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便揉揉眼再看，谁知道真是一身污垢且脸上还都是血。这可吓坏了她，不知怎么办才好，只能把阿之姐喊醒。
  阿之里间烟榻上歪着，阿木喊着她喊不醒，便动手死劲摇着。阿之吓了一跳，一边睁眼一边嘟囔着：“晃悠死我啦，大半夜的干什么啊！”
  阿木嘟囔着：“先生回来了。”
  阿之也就揉眼醒来了，说着：“你可算回来了，我都困死了，我要去睡了。”
  阿木喊着：“你看看先生，看看她！”
  玉梨自顾地坐在桌子前倒茶喝，阿之嗷唠一声，又赶紧捂着嘴，走过去仔仔细细的看着她：“这是怎么啦？谁打你了？二先生打你了吗？她为啥打你啊？”便轻轻地用手去摸玉梨的脸：“太阴毒了，都这么大了，下手还这样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