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二妈接着说道：“何苦还来你这费口舌，这是你挑的事，到底还是要你出面的。”
  玉珍笑着：“那到底让我怎么着？让我跪下来求她？还要磕头吗？”
  白二妈觉得有希望了，笑着：“不能，跪下来倒是不能，赔礼道歉还是应该的，毕竟先是你的不是。”
  玉珍又咬着牙喊着：“你这是要逼我去死啊！我被她打一顿，这又去给她低头赔礼道歉，我的脸彻底的不要了！她们怎么看我？谁还会信服我？日后都敢踩我脸上了！”
  白二妈说着：“可这没有办法，她一走没有洋钱啊。没有钱连普通的胭脂水粉都买不起了，那珍珠粉你更是别想敷了，没有了这些东西，你说这脸还算脸嘛？还要脸干什么，扯下来算啦！”又巴结似的口气说着：“过去说几句好话就过来，没有什么丢人的。再者你这是为了钱低头，又不是给她低头，玉笙心里清楚，大家心里更清楚。”笑着：“玉珍你记着，你是我亲闺女，我只有你这一个闺女。如此咱们就是一伙，咱们眼里横竖只有钱，谁和她们有什么闺女情分。”
  玉珍说着：“为了钱低头也是给她低头。”说完了这一句就沉默着不再说什么了，这沉默似乎代表默认了，白二妈会意，就又说着：“这客人就要上来了，先招呼客人。等着晚上过去吧，那时大家也都睡了。”玉珍还是没有说话，白二妈笑着离开了。
  很快该来的事情终于来了，等着客人散尽白二妈有空了，就赶紧过又来找玉珍了。进来房间什么话都没有说，就坐在烟榻上笑着。玉珍也不说话，娘俩就这样干坐着。过了一会又一会，白二妈相当沉得住气，就是不先提出过去玉笙哪里。又过了一会，玉珍把水烟筒朝烟桌上一摔站起身来了，白二妈便笑呵呵的跟在她后面出去了。
  谁知前脚刚踏进玉笙房间，娘俩正好和阿生姐撞个正脸，阿生满是抓痕的脸立马马歪了起来，伸着手臂挡着：“做什么？你们做什么？”
  玉珍绷着脸站着不动，白二妈后面走过来，笑着伸手把阿生的手臂拦下来，握着她的手说着：“哎呦，你看看这个脸，都是红印子，还要她干什么！”笑着：“我的好阿生，我和玉珍是过来看看你们的，不是打架，不是打架。”
  “你才不要脸！”阿生挣开白二妈的手说着：“有什么好看的，横竖死不了。”
  她们说话，玉珍就直接走进了房间，也不招呼一声自顾地坐到烟榻上去了。阿生赶紧跟着她走进里间，目光锐利的看着玉珍，看看她要出什么幺蛾子。等了一会，玉珍还是不说话，阿生心焦的问着：“来这里摆什么臭脸？来干什么啊？”
  正在妆奁前收拾的玉笙当然清楚她们来干什么，和她想的一样，如此她就不能饶了她们。先招呼一下让她们等着：“妈妈和姐姐这么晚来做什么啊？我正梳头呢，等我一会子。”背对着她们说话，又想了一招就开心的笑着：“阿生，你还站着干什么，明个就搬走了，赶紧收拾东西！”
  怎么又要搬走了，阿生听着这话迷迷糊糊不知到底做什么，走到玉笙跟前刚想问清楚，玉笙给了她一个眼神，她就恍然大悟了。立马马配合起来，真的开始动手收拾了，还说着：“咱们外面那房子可不要太好，那个花园呢我老是走迷糊，院子太大了。”
  白二妈相当识相没有在烟榻另一边坐下，而是在椅子上坐下，脸上始终挂着笑。听见这话也不管是真是假就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和玉珍对看了一眼。只见玉珍咬着牙歪眼看着玉笙的背影，拳头捏得紧紧的就是不说话。
  白二妈着：“玉笙呢，你从小到大妈妈都让这你捧着你给足你脸面，你想想你有好好跟我说句话吗？没有吧？掰着指头说都嫌多！这个时候就给妈妈个脸面，不要再说搬走的事情了，你知道我是离不开你的。
  玉笙不搭理她，阿生接腔道：“要搬走的，房子摆设都备好了，就差人住了。”叹息着：“住这么小的房子实在憋屈人，别说住人看，放衣裳的空都没有了。”
  白二妈看着玉珍，可玉珍仍就是坐着不动，她摇摇头叹叹气还是她出马才行。笑嘻嘻的走到玉笙跟前，要拿梳子替她梳着头，可玉笙就是不给她，她就使劲的夺，到底把梳子抢回手里了。抚摸着头发笑道：“妈妈给女儿梳头都不让了吗？你出来做生意时的发髻就是我梳得。”
  阿生嗷唠一声喊着：“拍马屁拍到牛身上了，那头分明是我梳得，你何曾给你一个女儿梳头！”
  白二妈恼得咬牙：“你阿生就是讨厌，这重要嘛？现在纠正我有意思嘛！”伸手握着玉笙的头发笑着：“头发真强，棒槌似的硬，妈妈的头发都要掉光了。”
  玉笙一心只想给白二妈吃瘪，便说着：“掉光就掉光与我何干，成了秃子才好。”
  白二妈接话笑道：“成了秃子那敢情好，省的剪掉了，到时候你给妈妈买个木鱼我就直接当尼姑去。”
  玉笙说着：“你可拉倒吧，你当了尼姑不得把和尚睡一遍，这男人还不够你睡？别去污玷人家佛门干净之地。”
  白二妈哈哈笑着：“勉勉强强够吧！我的儿如此了解妈妈。妈妈很是欢喜。”
  玉笙瞅着镜子的白二妈歪歪眼问着：“呸！你干什么来了？”
  白二妈笑着：“还能来干什么，这不白天开罪了你，玉珍就特特的来给你赔不是了。原是她不对，不该出主意咒你也不该骂你打你，你宽宏大量不要在和她计较了。”
  玉笙笑着：“我哪有这么小气，根本就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自己姐妹，打打骂骂都是该的。”笑笑：“我才不在乎什么赔不是，横竖我的眼里是从来没有过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