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二妈走向另一位妈妈，两人双手牵着，都互相上下打量着，白二妈撅着嘴说着：“烂货！多长时间没来咱这悼玉里了？可还算得清！我知道你们比我混的差，比不过我，可我白二姐可以指天指地得发誓，我从来没有看不上你们啊，我一直记着咱们昔日的情分啊，是你们觉得自己档次低够不上我，其实我带你们没有二心的。”说着叹气。
  余妈妈笑道：“是，是，二姐说的是。”眼泪要出来了：“不能说以前，想起过去就难过啊。那时咱们多风流了，那时太后老佛爷才刚刚把上海给外国人几年呢，那租界才开始有呢！”说着叹气：“那个时候咱们多嫩啊，就属二姐你最骚气！你面孔美人就有资格骚嘛！可看看现在，看看你这破抹布一样的脸，满脸的褶子吓我一跳。你这不是脸啊，你这是褶子里长了张脸啊！”
  白二妈本来笑盈盈的脸不高兴了，互相牵着的手也就松开了。从袖子里拿出小粉镜照着，左看看右看看得说着：“我还好吧？看着比你还好吧？到底我比你大几岁，老了也是应该的，可看着还是比你要好的，哪里就满脸褶子了！”歪歪眼。
  余妈妈笑着，白二妈不想搭理她了，嘴里嘟囔着：“去去去，死一边去坐着吧，我还要招呼客人呢！”才想起来她是空手来的，就又说道：“多少年没见了，也不带点东西了，还真当我是个念情份的人啊？那你真是高看我了！”哼哼唧唧得换下一个老鸨了。
  这个时候的玉兰玉梨正在房间里为着今晚的出场打扮呢，要出来做生意了，就要梳笼头发了，老细姐帮她门梳发髻，这个时候老细姐不免想起她们姐姐那时刚出来做生意的情形，感叹着：“你们现在摊上好的时候啊，咱们悼玉里名气大，你们姐姐们的名气更大，如此你们走到哪里客人都会不断的，以后是不用发愁没有生意了！”
  玉梨应着：“是，，托妈妈和姐姐的福气了。”
  老细姐继续说着：“那前刚开始做生意的时候，没有几个客人过来的，一度撑不下去了，后来才渐渐好起来了。不知不觉这一晃也有十几年了，竟过的如此快，感觉我昨天才刚给大先生二先生梳头。”
  玉梨又应着：“是啊，过的可真快，我们也来了两年多了，也要出来做生意了！”她正在穿衣镜前试着新衣裳，仔细的看着自己，不免又赞叹起来：“这样美得我，该如何面对？我自己都害羞了。”
  玉良这时进来了，很明显脸上带着怒气，也不招呼人，直接烟榻上坐着气哼哼。
  玉梨看见她这样不免又要说她几句：“我说玉良啊，你一天到晚的气你不嫌烦吗？还气不够吗？我看你气都看够了，你竟然还气不够。气气气！就不能松弛一下。我就纳闷了，到底有什么好气的啊？气死了你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