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芝说道：“我忍让的还少吗？当姐姐的不拿正眼看你就算了，一个娘姨也摇着尾巴挤兑你，我是受够了。以后她再要说我一句不是，你看我不撕了她的嘴。”
  白二妈笑道：“很是，很是，说的是。”
  玉笙笑笑道：“阿生姐不要哭了，也是你的不是，以后嘴里干净点。狗急了会跳墙，现在妹妹这样硬气，定是做了好客人，我们以后都要敬她三分了，你切记不要贫嘴了，收敛点，否则时时刻刻都有被咬的可能。”说着抬眼剜了一句玉芝。
  玉芝刚想张嘴骂过去，玉良就拉住她的胳膊，给她一个眼神，然后说道：“妹妹也该收敛点，打过就打过了，还能和姐姐一直这样吵下去啊？”
  玉芝看了看玉良，想起了顾兰亭，觉得她现在可以硬气，如何忍得下去。而且等了这些日子终于能和她正面吵架了，更是忍不下去了。
  玉芝甩开玉良接着骂道：“什么叫做时时刻刻都有被咬的可能？我要咬也是直接一口咬死你，让你永远翻不了身子，看你以后还敢不敬着我！”
  听了这话，玉笙站了起来，和玉芝对视着说着：“真是一条好狗，不过你都咬死我了，我以后如何敬着你呢？”笑笑道：“妹妹指定生意好了，姐姐很是高兴，我现在真真是没有空与你争吵了，我要找人算账去了！编派我这样久了，该好好松松他的筋骨了。”
  白二妈问道：“玉笙你才好，逛逛园子放松放松嘛，这又要干什么去呢！”
  玉良说道：“姐姐不是要找姓海的去吧？”玉笙不说话，玉良接着说道：“妈妈说得对，妹妹身体刚好，何必又要动气。再说那姓海的还再不在上海也未可知啊！”
  白二妈接着说道：“他编派了你这样多的话，早就心虚逃了这里吧，还能等着你去收拾他不成？”
  玉珍又说道：“你们也真糊涂，如果姓海的真个逃了，玉笙还会去吗？她应该早就让包打听找到了姓海的地址，而且一切都打点齐备了，不可能什么都不准备直接过去的。我说的可对啊？“
  白二妈笑道：“是了，玉笙耳听八方眼观六路，人虽然不能动，心却什么地方都能到。”
  玉笙笑道：“姐姐和妈妈说的还真是。”然后对着玉芝说道：“我这就去砸了姓海的住的地方，然后灌他鸦片酒吃，再让他磕头喊哭奶奶赔不是。在好好的问问又是那个贱货挑唆的，明目张胆的编排我，不怕我白玉笙的手段嘛？是不是真的活腻歪了？”笑道：“妹妹要不要给我一起去？咱们当面对质，省得你转头咬我，我回头咬你的多麻烦。”
  阿之姐嗷唠一声说道：“亲娘啊，上天为证啊，哪个要是编派三先生一句，哪个就遭雷劈。我们行的正坐得端，这件事真真和我们先生没半点关系，三先生这样明眼的人，一定要看看清清楚楚的。我们可以跟姓海的对质，他要是说是我们先生挑唆他的，我这就撞墙死了。”
  玉珍很淡定，阿郭姐心里咯噔一下，玉芝知道这件事与她无干，便又硬气的说道：“阿之姐你也忒没囊气了，看看把你吓成什么样子了。与我们我无干就是与我们无干，做这么多解释干什么。她要是想赖着我们身上，就算你身上有一千张嘴也说不清的。无赖终归是无赖，想拿人撒气罢了！”
  玉笙说道：“妹妹这话说的很是。阿之姐如何吓得这样了？我是断断不会灌你鸦片酒的，但我撒气的时候说不定什么时候撒到你们身上也未可知。”
  玉芝笑道：“你再碰我一下子试试看，我要是不和你拼了，我就不是我了。”
  玉笙说道：“我且收拾了那姓海的再说吧。”说完就要走。
  白二妈说道：“你这又干什么去啊！已经推了好多的局，这马上就有叫局的了，你这会子就老老实实休息一会吧，何必又动气。”
  玉良笑道：“妈妈果然憋不住要说实话了，洋钱还是最重要的。”
  白二妈笑道：“废话，没有洋钱吃什么喝什么去？你闭嘴。”
  玉笙歪歪眼道：“又不是我自己动手砸东西，累不着我，去去就回。”
  玉芝啐道，手指着玉笙骂道：“你看看她这样子，‘又不是我自己砸东西’你们听听这话，她还真当自己是太后老佛爷了！无法无天这要！”玉良拉住她的胳膊，给了几个眼神她才忍住气了。
  玉笙还是头也不回的出去了，白二妈见她走了就骂道：“真真是彪，哪天惹急了我打不死她。”旁边阿水姐听着笑道：“人家刚才这里站着你怎么不说呀，这会子逞什么能！”笑笑甩着腰上楼了。
  玉芝笑道：“妈妈巴掌拍到阿水脸上去，看看她能如何？”
  阿水姐听了说道：“也不知八先生到底做了什么样的好客人，现在动不动就要打人了，真真比以前硬气多了。”
  玉芝要过去拍她，玉良拉着她说道：“妹妹怎么这是？何来这样大的火气了？”
  白二妈笑道：“玉芝总是想着妈妈，妈妈欢喜。”
  玉良笑道：“妹妹不要生气了，想着还是为三姐姐打你的事情吧？她一直不都是这样的。她砸了姓海的也就气消了，大家都是姐妹她不会过分对咱们的。”
  玉芝说道：“姐姐不要劝我了，我是看到她就来气。那姓海的要是我挑唆的，我自然会承认的，但那真真与我无干。我也到不在意这个。怎么着人家也是堂堂老爷，是她想砸就能砸得？她太嚣张了，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实在忍不了她了。”
  白二妈说道：“老爷又怎么样？到了租界里管他是哪家的老爷！”
  玉良笑道：“不说那姓海的了，指定是他无端挑唆咱们，他那样的人什么混话说不出来。只是妹妹现在如何忍不了玉笙姐姐了？我们都忍了这么多年了，你还想怎么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