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郭接着说道：“搞这个东西干什么？哪里弄来这些东西，你要出家了不成？”
  白二妈啐道：“放你奶奶的狗屁，你才抽风说这些混话。赶紧上去让玉珍洗了脸过来，等着磕头呢。”玉珍这时也出来了，站在门口看着，阿郭就端着面盆上楼去了。
  玉京那边先下楼来的，阿招阿小在后面跟着，白二妈说道：“你们都跪在上面磕磕头，希望来年的生意越来越红火。”
  玉京没说什么话，几个人就跪在蒲团上面磕了头。磕完头就要走，白二姐又说道：“下面坐坐嘛，人齐了还要一块磕几个，等一会。”
  又上下打量着玉京笑笑说道：“玉京的生意是越来越不好了，几个姐们里面你的局账钱是最少的，要想着赚洋钱呢！我说这个世上的男人啊，来来去去的无定性，你要总是指着一个男人是不可能的事情。女人呢还是要自己为自己打算的好，男人嘛没有了再找，何苦只揪着一个不放呢。玉京你说我这话说的对不对？”
  玉京说道：“天天都是这样的话，妈妈说的话我都能背下来了，就不能说点新鲜的。”白二妈歪歪眼说道：“我说什么新鲜的话？我只希望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这是堂子里咱们是妓女，不要真的把自己当成贞妇了，妓院里是不能立牌坊的。你倒好一副寡妇相摆着，给谁看呢。提醒你一句还怪人多嘴，要记着这里是妓院，你是妓女。”
  阿招接着话说道：“二姐见了面都是这些话，怪道我们不愿意下楼来。我们先生才多大你就说她寡妇相？谁是寡妇相谁心里还不清楚嘛。我们局账钱虽是咱们堂子里最少的，但在整个上海堂子里也是红倌人一样，钱赚了来就行给你花就行，哪里来的这些话。我们先生原是比较真心的，像你似的倒好，一天换几的个，你岂知妓女也是人，也是有真感情的人。”
  白二妈笑笑道：“我看你们的脸绷着我就来气，就像我欠你洋钱似的。”接着说道：“要不是你们还能给我赚几个洋钱，我早就赶你们出去了。现在磕了头了，以后千万别再占着茅坑不拉屎了。”
  阿招笑笑道：“谁是茅坑啊？谁又不拉屎啊？你不怕被屎给砸死了！”白二妈歪着眼看着阿招不说话。
  玉良二楼上低头看着客堂，看到了香案上的摆设，又看着地下的蒲团，就笑了。下了一楼先去了玉兰那里看了一眼，见她们都要起来了，就才到客堂里来了。也不等白二姐说，阿欣姐就让她跪下来磕了头。
  白二妈见她这么自觉就笑道：“还是玉良识大体，一句话不说自己就知道自己磕了，妈妈看着欢喜，你大奶奶也是一定做得了。”
  玉良起来在椅子上坐下来，笑着说道：“我还没来得及挑你的刺呢，妈妈倒先夸起来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