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刘红梅？”审讯室中，小亮坐在刘红梅的对面，看着她。
  “是我。”刘红梅点点头。
  “你不用紧张，我们之前见过，我只是例行确认一下。知道为什么把你叫过来吗？”小亮想给先给刘红梅制造一些压力。
  刘红梅看了看他，摇摇头：“不知道。”
  “陆静和高萍都是你带的护士吧？”小亮又问。
  “对。”
  “那不用我多说，你也应该知道我们因为什么叫你了吧？”
  “我上次都已经把知道的事情都说了，你们好几个警察同志也都找过我好几次，我一直都挺配合的，但是这次为什么突然就到医院里叫我过来？我不是很理解，你们知不知道在大庭广众之下，几个警察带走一个正在工作的人，这让周围的人怎么看？不清楚情况的人还以为我犯了什么罪呢。”刘红梅忽然硬气了起来，表达了自己突然被带到警局的不满。
  小亮听完，也是轻蔑一笑，说道：“你先别忙着埋怨，我们不会无缘无故地请你来，既然把你找来，一定也是有原因的。”
  刘红梅见小亮一直盯着她，立刻问道：“什么意思？我犯法了？还是我杀人了？你们办事要讲理讲证据好吧？！”
  “你急什么？我也没说你怎么样了，这次叫你来，很简单，找你了解情况。”小亮说道。
  “我刚才说过了，之前你们已经找过我很多次了，该说的我也都说了，还要了解什么？”刘红梅说着，有点事生气地抱着双臂。
  “你是说了不少，但是还有些更重要的事情，一直没提吧？”小亮微笑道，这是他从孙铎那里学来的，用难以捉摸的微笑来让嫌疑人感到疑惑和恐惧，摧毁对方的心理防线。
  刘红梅一听，愣了一下，又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小亮见她有点异样，心里一笑，打开记事本，上面记着刚才雷宝泉嘱咐他问的几个问题，说道：“好了，那我们现在开始聊聊吧。”
  审讯室的隔壁，费老板坐在座位上，面无表情，眼睛时不时地打量着周围，还有坐在自己对面的孙铎等人。
  孙铎见他镇定自若，也不急于发问，雷宝泉提醒过他，这个费老板颇有城府，不是一般的角色，所以不能过于急躁。
  “怎么不说话？刚才不都彼此认识过了吗？”孙铎先开了口。
  “到了这种地方，一般都是你问我答吧？我怎么能先开口呢？”费老板微笑道。
  孙铎点点头，道：“看来当老板的人，都不简单。”
  “嗨，什么老板，就是个做饭的，为了生计而已。”费老板十分淡定，丝毫没有半点紧张。
  孙铎也是回以微笑，道：“我们今天请你到这儿来，是想跟你了解一些事情，希望你能配合我们。”
  “当然，这是我们公民应尽的义务，老实说，今天警察到我店里找我的时候，还真把我吓了一跳，连我的店员都以为我犯了什么罪。”费老板笑着说。
  “是吗？那确实是我们的同事太过直接了，我们以后会注意的。那我们说说正事吧，你在医院里开这个餐厅已经多长时间了？”孙铎问道。
  “多长时间？哎呀，具体的时间记不清了，反正快两年了吧。”费老板回答。
  “也就是说，时间不算太长。那医院里的人，你都熟悉吗？”孙铎问道。
  费老板听完摆摆手：“医院上下几百人，我怎么认得过来？再说每天到我店里吃饭的人，大多是患者和家属。”
  “我没说全部，就没有几个熟悉的？”孙铎问。
  “熟悉的当然有，怎么？需要我都说出来吗？”费老板反问。
  “你老实点，这是警局，你还真以为我们跟你聊天呢？！问什么就说什么！”孙铎旁边坐着的警察小赵见费老板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心里生气，怒道。
  孙铎拍了拍他的胳膊，示意他别动火。
  费老板一怔，然后忙点点头，抱歉地说道：“真不好意思，我听你们说要找我聊聊，还真以为是聊聊而已。那你们问吧。”
  “你别放在心上，我们确实只是找你过来了解一下情况，问些问题而已。”孙铎说道，“我们想知道你和医院里哪些人比较熟悉？”
  “其实也不多，比如脑科的张大夫，他总去我店里吃饭，特别喜欢我店里的水饺。还有心肺科的徐大夫，她也是我们店里的常客……”费老板细数道。
  “那……妇产科呢？”孙铎听到最后，费老板都没有提到妇产科，便问道。
  “妇产科？哦！对对对！那个科室的人确实也经常来店里吃饭，但是我不怎么熟悉。”费老板笑道。
  孙铎点点头：“不怎么熟悉，但也算认识对吧？”
  费老板看了看他，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笑。
  “前几天医院里出了事，这你不会不知道吧？”孙铎继续问道。
  “我知道，说是妇产科有个护士死了，你们不会是要问我这个吧？哎呦，那就有点抱歉了，我跟那个死去的护士真的不熟，甚至她是哪个我都不知道。”费老板说道。
  孙铎旁边的小赵看着费老板略带嘲谑的样子，简直都要气炸了，但也只能憋在心里。
  孙铎本人自然也对这种表情感到不太舒服，但他依然不露声色，道：“这个不要紧，但你的餐厅每天人流量那么多，多多少少也会听别人说些什么吧？没有听到关于这件事的一些消息吗？”
  “哦，我懂了，你们是想问我，有没有小道消息对吧？”费老板作恍然大悟道，随后他又摇摇头：“很抱歉，我每天都呆在后厨，对这些事情也不是很感兴趣，所以……真的一无所知。”
  “你……”小赵刚要说话，却又被孙铎拍了拍后背。
  只听孙铎说道：“哦，原来是这样，那费老板认不认识妇产科的护士长刘红梅啊？”
  “刘红梅？哦！是那个护士长吧？认识！但不算特别熟悉，因为她总带着几个小护士到店里吃饭。”费老板依然微笑着说道。
  审讯室外看着监控屏幕的雷宝泉心里暗笑，前几句虽不肯定是真是假，但是这句绝对是在撒谎，毕竟自己看到了他和刘红梅争执的一幕，那场面一定不是生疏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