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铎的确有些意外，但他看雷宝泉的表情十分严肃，也识趣地没追问到底，具体原因等到审讯时，就能得出答案。
  又过来十几分，一群人才费力地将高萍的尸体打捞上来，先小心翼翼地去掉上面的冰，然后才运到车上。还有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不畏严寒，下到井里察看还有没有漏下的线索。但除了找到一些高萍随身带的物品，别无其它。
  “里面的屋子再好好看看，井边的位置多加留意，看看能不能发现凶手的线索。”孙铎对大家嘱咐道。
  “雷队，孙队，刚刚在井水里找到一颗纽扣。”罗一阳拿着一枚纽扣走了过来。
  雷宝泉和孙铎看了看，那是一枚圆形纽扣，上面带有黑白格纹，像是大衣上的。
  “凶手的吗？”孙铎问。
  “应该是的，高萍穿的是羽绒服，没有纽扣，而且这纽扣看起来也不便宜，估计衣服也是很贵的。”罗一阳说道。
  孙铎如获至宝，道：“那有没有可能从什么提取凶手的任何相关线索？”
  “难度有点大，在井水里泡了很长时间，上面的指纹之类的痕迹都已经冲刷干净，不过我回局里再看看。”罗一阳说道。
  “纽扣很贵，那就证明凶手的身份也一定不一般，起码不缺钱。”雷宝泉说道，“既不缺钱，又在医院里，这样的话……”
  “医院里的人一般工资都不低吧？”孙铎开口道，“就算衣服是很贵的，但也应该有不少人能负担的起。”
  “可并不是所有人都和陆静、高萍有关系的。”雷宝泉说道。
  “这么说来，和她有关系的是……”孙铎见雷宝泉仿佛已经有了一些答案。
  “别急，先把我说的那些人找回来再说。”
  下午七点整，警局的两个审讯室都已经有了人，一个房间是刘红梅，另一个则是餐厅老板费老板，但两个人的表情都显得很迷茫，还有些许紧张。
  审讯室外的办公大厅里，坐着雷宝泉等人，还有一个外来人员，就是妇幼保健院的副院长，王子谭。本来他也是被警察叫到这儿的，可是雷宝泉叫他来的目的并不是要审他，而是要他帮忙。
  “宝泉，你叫的这俩人，我可一点想法都没有。怎么会和他们有关系呢？”王子谭想不通，这两个人在自己眼中是最没有问题的人。
  “你别急，我又没盖棺定论，现在只是叫过来了解情况的。”雷宝泉说道。
  “那我呢？叫我来也是吗？”王子谭一怔问道。
  “废话，不然请你来喝茶？”雷宝泉说道，“你是医院的领导，平时肯定对他们多少有些了解，一会儿帮忙听听，看看他们有没有说谎。”雷宝泉倒没见外，首先安排起来“任务”。
  王子谭一听，脸上表情很为难，道：“宝泉，我跟你说实话，我虽然是个副院长，但这也不代表我非要了解医院的每一个人啊，就连我们医院现在的好多工作人员，我都不一定全认识，这是有局限的。”
  雷宝泉瞥了他一眼，道：“我又没强迫你，知道什么说什么就行，而且现在我们也是为了破你们医院的案子，作为领导，你就没义务帮忙？”
  王子谭也哭笑不得，道：“说起义务，院长比我更有义务，你们怎么不找他？”
  “废话，我们找他，他也得能来才行。”雷宝泉说道。
  孙铎之前确实要求妇幼保健院的院长正式到警局里做个备案和问谈，但对方都以种种理由推脱了，并宣称全部交由副院长代办。
  “我们院长也是个怕麻烦的人，所以才一直要求我赶快把这件事处理好，你要知道，一旦医院有人被杀的事情传出去，那我们医院的名声……”
  “行行行，你不用跟我说这个，我对你们医院的名声好坏不在乎，我只在乎案子能不能破，所以，你得协助我！”雷宝泉一摆手，不跟他废话。
  “好！我们都是为了医院，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一定全力配合！”王子谭想了一下，一口答应下来。
  雷宝泉这才略显满意地点点头，道：“哦对了，有件事还没跟你说。”
  “什么事？”
  “高萍死了。”
  “什么？！”王子谭吓了一大跳，差点蹦起来。
  “她死了，被人杀了。”雷宝泉淡定地说道。
  王子谭显然没做好心理准备，顿了顿，问：“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今天发现的尸体，检查说已经死了好几天了。”雷宝泉回答。
  “怎么会这样？这……陆静的事还没过去，这怎么又来了一个……”王子谭有点彻底懵了的感觉。
  雷宝泉拍了拍他，道：“好了，人都已经死了，说什么都晚了。而且这事跟你又没关系，你这么担心干什么？”
  “没关系？这两个人都是我们医院的护士，而且都被人杀了，难道这还不够让人头疼的？院长知道的话，说不定会晕过去。”王子谭不敢想象。
  “那有什么办法？人已经死了。”
  “为什么啊？”
  “你问我，我问谁去？”雷宝泉说完看了看审讯室的监控，道：“现在只能问他们了。”
  “你是说，他们中的某一个是杀人凶手？”王子谭瞪大眼珠看着屏幕，难以置信。
  “我可没说，我只说找他们过来了解情况，没说他们就是凶手。”雷宝泉连忙否认。
  王子谭看了看雷宝泉，情绪稳定了下来，说：“我知道，你怀疑他们，不然不可能点名让他们两个过来，对吧？医院里那么多的人，为什么其他人不叫？”
  雷宝泉见王子谭明白，也就省的解释，道：“既然你都知道，还问什么？我让你来，就是想让你帮我看看，他们两个人里面，谁最有可能是凶手。”
  “我又不是警察，我怎么会看？”王子谭耸耸肩。
  “你废话怎么这么多？我刚才都说了，让你帮忙看看他们谁在说谎。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说谎，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雷宝泉冲他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