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回不来了。”
  荣长玺稍稍起身，给她腾了点地方，用下巴指指她买回来那些没用的东西。
  提醒道：“回去的时候都拿走啊。”
  “你这人怎么这样呢？”
  “我哪样？”
  “我那是出租房，摆一堆玩偶……”
  “是你房东不让摆啊，还是它们会占你家面积？”他问。
  “你真的挺无聊。”
  “那是，我有聊我就不在这里待了。”
  白勍吹了会头发，见荣奶奶还没回来，念叨：“洗这么久？”
  荣长玺闭着眼睛装睡。
  “你给我倒杯水。”
  他翻个身。
  “听见没？”
  “你手断了啊？”他说。
  “快点的……”她渴啊，头发还没吹好呢，手上又都是发油。
  荣长玺爬起来给她倒水。
  “不行，我得去看看。”
  说着起身就奔着澡堂去了。
  荣长玺：……
  没回来就证明没洗好啊。
  大年初一初二，他在养老院待了两天，初三就跑了。
  就是有白勍他也待不下去了。
  总有老头老太太要和他聊天，他的耐性实在也是不太好。
  初三一早，白勍回她奶那，荣长玺蹭她车。
  刚开出来，他叫她停车。
  “干嘛？”白勍看他。
  “回去一趟，有东西忘记拿了。”
  “先放着吧。”她觉得不着急就扔着呗。
  “回去。”
  荣长玺回去拿了所谓的东西回来，两人又往市内那边去。
  “手机忘了拿？”
  荣长玺坏笑：“想知道？”
  “算了，我一点兴趣都没。”白勍马上拒绝。
  大概就猜到了。
  你说这人也是，你带这种东西干嘛。
  “别啊，看看呗。”
  “你烦不烦。”她说他。
  “你平时就这么烦我的。”
  白勍吐槽他：“这种东西你就不会放在哪里吗？”
  “那你带回去吧，放你家。”
  上次用没了，他那天就顺便买了。
  两盒避孕套塞到她的兜里。
  白勍用眼刀子飞他。
  “哎呀，这个天要是能吃个草莓串就好了。”
  “还草莓呢，草莓多贵啊，吃个糖葫芦还差不多。”荣长玺觉得她就是个山楂命。
  两人拌嘴拌了半天，她开车回白奶奶那。
  隋婧和白庆国早早就到了，隋婧从进门就开始忙活。
  年年如此。
  她不干她指望谁干啊？
  “奶，我回来了。”
  “哎。”
  白勍给白庆国拜年：“爸，过年好！”
  白庆国叫白勍起来。
  “好好好，你也过年好，新一年事业顺利。”说着从兜里掏出来五百块钱。
  “给我的呀？”白勍一喜。
  “嗯，给你的。”
  白庆国见白勍收了钱，也跟着笑了笑。
  “妈，过年好！”白勍进了厨房，行了礼。
  隋婧原本是想拉脸，想说大过年你都不回家，可今天到底是过节嘛。
  扯了扯笑脸。
  “你要是少气我，比说什么都强，你也过年好。”
  白勍伸手：“没有红包啊？”
  隋婧就笑：“你好意思和我伸手要红包吗？你一年赚那么多钱，打算给你妈我发点啥？你那新房将来下来了，能不能让你妈我过去住几天？我这辈子都没住过新房子呢。”
  白勍转身就走了。
  隋婧：……
  她这个暴脾气啊！
  崔丹和白国安带着白勍白庆国玩麻将，打钱的。
  白勍今天手气特别顺。
  玩了不到两小时，赢了一千多，崔丹就一直笑。
  “你今年这是要旺了啊，是不是穿红了？”
  “还真的没有，不过回去我就打算把红裤带扎起来。”
  隋婧在厨房剪虾，白歆进厨房偷吃。
  “哎呀你啊，能不能行了，一会吃饱了。”隋婧叨叨白歆。
  “妈，我爸给我二姐钱了。”
  隋婧鼻子冷哼一声：“你爸可会做人了，哪个有用他交哪个。”
  怎么没见他给白蔷点钱？
  “那你也给我呗。”
  隋婧没好气吐槽女儿：“你这高中补课，上大学又是那么多学费，你还和我伸手要钱？不会因为你，家里能糟的啥啥没有？”
  白歆苦着脸：“哪有大过年这样的，讲这些干嘛，我也没叫你生我啊。”
  “我是想生儿子。”
  白歆翻白眼：“可惜，你没生出来，你就是再生五个，你也没儿子命。”
  天啊！
  她要是有弟弟，她还有好吗？
  想想都觉得可怕。
  “我说你今天就来气我是吧？你二姐不气我了，换成你来气我？”
  白歆跑到客厅里给白勍加油打气。
  段鹤也想玩，白庆国见女婿跃跃欲试的就提出来叫段鹤上场。
  说着说着，段鹤就说了他爸妈过来的事儿，那白奶奶是个场面人不可能知道当做没听见。
  “那你叫你爸妈也过来吃个饭吧。”
  大过年的，人在外地。
  你说扔着不管，这像啥啊。
  段鹤马上就给白蔷去了电话。
  白奶奶：……
  隋婧在厨房里骂。
  “白蔷就是眼睛瞎，找这么一个玩意儿。”
  白奶奶：“行了，大过年的，也不差这一口饭吃。怎么还跑这边过年来了？”
  “招呼都没打一声，也不知道这家人怎么就这么爱串门，总来总来，你讲不好听的吧，人家就和聋子似的没听见。”隋婧叨叨叨：“最可气的，来了当着我的面问白蔷啥时候要孩子。”
  白奶奶叹气：“早点要也好。”
  反正肯定要生的，不如早点生了。
  隋婧恶狠狠呸了一口：“要什么要啊，她一生孩子她工作就完了，刚换了工作。”
  要不就说段鹤就是拖后腿的呢。
  如果可能，她想把段鹤直接咔嚓了。
  白奶奶：“换工作了？以前那个不是挺好的吗？”
  “她同事跳槽，每个月多开五千多呢，别的人可以不用在乎这五千，她能不在乎吗？她哪里不需要用钱？背着我不知道搭那家人多少。”
  白奶奶：“你别管那么多了，孩子都成家了，管多了也影响他们夫妻感情。”
  “妈，不是我想管，段鹤就好像给她洗了脑一样，他成天算计我们家白蔷，我怕白蔷吃亏上当啊。”
  白奶奶心想，吃亏上当那也是白蔷自愿的。
  这叫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叨叨叨，说完白蔷又开始说崔丹说白国凡。
  “我大哥这都几点了？总得别人去请，咱也不晓得他一天到底多忙。”
  一年到头了，这还用别人告诉？
  回回踩饭点来。
  这边眼见着饭菜都要上桌了，果然白国凡两口子还没出现。
  白国安不生气？
  他生气啊。
  还是白勍去打电话，可她不是被白国凡拉黑了吗，用崔丹的手机打。
  那头麻溜就接了电话。
  “崔丹。”
  “大爷，我白勍。”
  白国凡嗯了一声，语气也不太热情，说他和陶贵霞就在路上呢。
  饭菜都摆好了，白国凡和陶贵霞才姗姗来迟。
  “我一早就出门了，结果路上堵车。”
  隋婧就不爱听这些。
  谁不是一早出门的？
  想来干活，你就不可能会堵路上！
  对陶贵霞也是不太满意。
  “大哥就空手来的啊。”隋婧气不过，出口既嘲讽。
  白国凡人家大萝卜脸，不红不白的。
  你讲什么我就当没听见。
  “要不我出去买箱饮料吧。”他说。
  “家里什么都有。”白国安勉强开了口。
  白勍笑呵呵道：“大爷，你怎么把我拉黑了呀？”
  白国凡一脸震惊，好像是真的不知道：“拉黑？我都不懂什么拉黑，不小心碰到了吧？我看看……”
  看了以后无非就是果然不小心碰到手机了。
  白勍也没太当回事，有些人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得了。
  手机响。
  “姐夫过年好啊。”
  “小姨子过年好！我和你姐在楼下呢，下来帮姐夫搭把手呗。”
  常邵来了！
  不管怎么样，吴优怎么阻拦，白琳琳和白勍和白奶奶之间的关系还算是不错。
  背着偷着，反正白琳琳也总给送点什么。
  “成啊。”
  白勍转身就下楼。
  白琳琳是更好看了，有人呵护嘛。
  “我大爷在楼上呢，你这……”白勍提前把话讲明白。
  白琳琳犹豫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我不上去了，你替我给奶带声新年好。”
  “好。”
  常邵搬着东西上楼，进门去给白奶奶行礼，又转了一圈给大家行礼。
  “奶奶，多少就这么点意思，您收下。”
  白奶奶肯定不要啊，可常邵非给，撂桌子上就走了。
  隋婧躲在厨房里眼馋。
  越看越觉得常邵好。
  太好了！
  谁家丈母娘不喜欢这样的姑爷？
  偏偏这样好的人就给了吴优做女婿，凭什么啊？
  常邵谁都问候到了，偏偏略过了白国凡两口子。
  白琳琳和他是夫妻，是夫妻就不可能不讲秘密，白琳琳对她爸的所有印象都来源于她妈。
  隋婧好奇常邵给了多少钱，撺掇白奶奶打开看，白奶奶不乐意她就自己上手拆了。
  “这有小一万吧？”
  出手真大方。
  瞧瞧人家的女婿，再瞧瞧自己家的！
  哼！
  隋婧只想拿手里的勺子拍死段鹤。
  她就瞧不起没骨气的男的，就瞧不起吃软饭的！
  “常邵还是条件好啊。”
  白奶奶叹气，觉得隋婧这样，这不就是自己找不痛快嘛。
  琳琳是琳琳，那人家长得好，这怎么比啊？
  “你瞅瞅人家，给奶奶还能送一万块钱呢，我这当母娘的狗屁都没收到，没收到不说，还把家里的人都给整我这来，就当我是老妈子成天侍候他们……”